一個少年要在京都獨立生活,就必然有自己的營生,尤其是在兩年前爺爺去世以後。不過能幹的無非是些替人跑腿的小活,前段時間,在金枝河上一位姐姐的介紹下,林潤給當地最大的地下勢力不樂幫當了跑腿小廝,負責在各個堂口之間傳遞消息,也算是成了**中人,讓平日裏一起廝混的夥伴們羨慕不已。
不過今天林潤不去不樂幫報道,而是徑直上了金枝河畔停靠的一艘畫舫。
這艘畫舫是亦是不樂幫的產業,前段時間林潤未少來過,守門的龜公沒有盤問就讓他上了船去。船上的姑娘們夜間縱酒行樂,此時大多昏睡,直到午後,她們才會疲乏地從床上爬起,隻穿著罩衫,在各處房間裏懶洋洋地走動,或者隔著窗簾往外看,無精打采的地互調笑上幾句。然後漱洗,抹油,往身—上和頭發上灑香水,試衣服,仔細照鏡子,往臉上塗脂抹粉,描眉毛,然後穿上袒露肉體的鮮豔綢衫,等待客人陸續到來。
林潤守在畫舫最高處的一間客房外等著,能夠獨自在這畫舫上擁有一間客房,裏麵的姑娘想必是金枝河上花魁一類的人物。而花魁與胭脂俗粉的區別就在於,無論任何時候,花魁都會以最完美的形象示人。
所以似乎過了很長時間才見房門被輕輕推開,傳說中的周媚媚款款伸手將林潤招進了房間,女子身上似穿似披地套了一件淡粉色絲綢薄紗外衣,若隱若現地透出裏麵的綠色小衣和光滑白嫩的皮膚,在精心梳理過的頭發上,插著一根鑲嵌著一粒金剛鑽的發簪,俏皮地梳成了一個微微上翹的發髻,一張宛如桃花的瓜子臉蛋,輕施薄粉略點胭脂,顯得格外嫵媚,嘴角微微向上抿著,帶出一股攝人魂魄的魅笑,即便是柳下惠再生,也定被迷死在這石榴裙下。而那雙聞名於世的小腳,則被套在了一雙紫羅蘭織錦的小繡花靴裏,每往前走一步,從細細的腰到圓圓的屁股都同時跟隨著她的步伐有節奏的左右搖擺。
“哦?”好聽的聲音從鮮豔欲滴的唇間淌出,周媚媚伸手取過一顆葡萄放入口中,“你不回不樂幫了?”
“嗯”,林潤有些不敢抬頭直視周媚媚如水的眼眸,卻低頭看到美人的玉足,感到口中一陣陣發幹。
“給我個理由。”女子薄嗔道,“你也知道,當初可是你求著讓我給你說情的。”要說周媚媚王公貴子見得多了,其中俊俏風流的人物也有不少,不知為何,就是對這個隻不過稱得上清秀的窮小子青眼有加。
林潤抬起右手,一朵青色的火苗噗地一聲在修長的食指尖綻放,其間似乎夾雜絲絲電閃雷鳴。
“沒想到你還有修行的潛質。”周媚媚美目中波光流動,卻也沒有太過驚奇,在她結識的人之中,修行的人不在少數,不過看到自己一直青睞有加的年輕人也有這種潛質,周媚媚顯得十分欣喜。
“既然你會修行,依舊呆在長樂幫是不太合適,就算是依然留在那,也不能以跑腿小廝的身份。”周媚媚笑道,“不知道你有什麼打算?
林潤腦海中的思想還停留在剛才那一雙嬌小金蓮之上,心裏胡思亂想,反應自然慢了一些,微微一怔後應道:“我要參加學宮的入學考試。“
周媚媚見過無數男子在自己麵前失態,自然不會在乎年輕人的胡思亂想,認真的替他分析道:“你既然能修行,便可以去教署登記,以後每月領六兩銀子的月錢,自然不用為生計發愁,教署也會安排專人為你指導,直至你覺醒。”
林潤略帶吃驚的抬頭,有些不解的盯著周媚媚美麗的麵容。
“沒什麼好奇怪的,我知道的這些,並不是因為我專門研究過,而是,我也會修行。”周媚媚解釋道,一隻孔雀在身後若隱若現,“可惜,我吃不了苦,最終也隻僅僅到覺醒這一步。”說到這,美人兒顯得有些悵然。
“姐姐這麼漂亮,修行一事對於姐姐來說也是可有可無的事情。”林潤小意的奉承了一句。
“咯咯咯,好聽的話姐姐我聽得多了,就是不知道為何愛聽你小子說的這幾句。”周媚媚掩嘴嬌笑,接著說道:“但如果你決定進學宮,就不是那樣簡單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