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十年之前,我入世修行的第六年。”陳劍一本已萎靡的雙目散出微弱之光,思緒隨著他回到從前。
暴雨,衝散了八月的沉悶。“夏季天氣反複,這雨說下就下。不知何時才能停。”一青年身穿蓑衣,走在路上,四周一片空蕩,有些抱怨。雨衝洗了大地,萬物仿佛重煥生機,可卻給趕路過客帶來了麻煩。
“入世而修,就如平常百姓一般,自身為凡,才能更親近的感悟於自然之道。”青年若有所思,仿佛悟出了什麼。脫下一身蓑衣,任由大雨拍打,此時風吹在身上,更有一種感覺。“此風此雨,讓人心曠神怡,爽。”青年沉浸在其中,就像路邊的花草,全身心的享受自然之景。
“有人?”青年神色一凝,神識無形散開“人數很多,全都修為不凡。”說罷,身體竟然崩潰散開,化為點點顆粒,隱秘在空中。
“哼,我看你往哪逃,敢盜教內秘典,乃是死罪。”十數人追著前方的女子。女子渾身有傷,氣息紊亂,恐怕已到了強弩之末。看著身後十數人眼中的戲謔。女子做下決斷,與其被他們戲耍而死,倒不如直接戰死。
十數人身穿黑衣,看不清麵貌,其中一領頭人上前,譏笑道:“怎麼了,不逃了?你這多沒意思,別停下,繼續跑啊。”大雨未停,伴隨著雷聲轟鳴,雷光之中突顯出了麵目猙獰。
“你們十幾個大男人,追著一個弱女子不放,真不要臉,還在此振振其詞,讓人不爽。”聲音憑空傳出,隨之出現的,是一道身影,此人麵容清秀,身著青衫,一人一劍一酒,隻此而已。
領頭人心悸,隱藏在此而不被他神識發覺,修為定在他之上。但自己身後十數個同門,對方隻此一人,心中自然不懼。
“我們神山辦事,外人一向無資格過問,不論你何門何派,識相的走開,我放你一條生路。”
當聽到神山之時,青年眉頭一緊,冷哼一聲“神山?哼,世間第一魔教,還敢妄稱神山。”神山乃當下最大的魔教門派,世人皆稱魔山。“此事,我管定了。這位姑娘先走,不用管我。”一人一劍,如一道長虹,在雨中飛舞,與那十數黑衣人戰在一起。女子並未走,而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青年。
青年修為並不比他們高多少,但是術法鬼神莫測,人劍如星,半虛半實,忽明忽暗,鬼魅之極。小半會便死去兩人。“混賬”那領頭之人怒罵一聲,整個身體突然如熔岩一般,透發暗紅之色,體型也粗大了一倍,渾身幹裂,堅硬無比。“熔魔體。”他邪笑一聲,增加的不隻是體型。力道,防禦,神識也增加了許多。“想跑”突然一拳震在半空,一道身影從中倉惶而出,嘴角溢出鮮血。又是一拳,太快。直中青年胸口,飛出十幾丈之遠。捂著胸口,要吐出的鮮血到嘴邊又生生咽下。眼看著同時跟上的十數人。默不作聲,掏出酒壺怒喝了一口,壺內其餘之酒全部揮灑向眼前這些人。包括領頭之人也不例外,全都沾上了酒水。“星流無波”青年身入星光般散開消失於空中,下一瞬,已出現在他們的時候,一手持著酒壺,一手持著劍,劍上鮮血淋漓,刹那便被天空中落下的雨水衝洗不見。當他們驚愕發現之時,他們的頭顱已從他們肩膀上落下,包括領頭人,也是如此。“轟隆”雷聲轟鳴,此刻站著的,隻有青年一人,“撲通”他也摔倒在水泊之中。一道倩影,急忙把他扶起。大雨持續的下著,不知道何時會停。
“你醒啦。”女子麵帶喜悅,但仍掩蓋不住等待時的焦慮與關切。“嗯”青年掙紮著坐起身,發現他如今身在一破廟之中,隻有他們二人。“我當時不是讓你先走了麼,如果我不是他們的對手,被他們殺了,你就危險了。”“你舍命救我,我卻不顧你自己走了,就算逃了出去,也會愧疚一輩子。”女子接著道“你已昏迷了一天一夜,如果我當時先走了,就算你當時不死,說不定也會遭遇什麼不測了。”
“好吧。。。”青年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我叫陳劍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