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舞就這樣結束了。熊皮又被懸掛到那根柱子上,人們走向燒烤台去吃烤全牛和烤鮭魚。這些鮭魚是來自海邊的人帶來的禮物。玩手技遊戲的人繼續唱著那鏗鏘有力的曲子,沒有停歇。
沙斯塔縣,諾托科約鎮,韋潘孔印第安領地,四〇〇七七年六月①①這是斯奈德采用的新石器計年係統,四〇〇七七年即一九七七年。——譯者注
第十一章生存和聖餐師洗缽次,見兩烏爭蝦蟆,有僧便問曰:“這個,因甚麼到恁麼地?”師曰:“隻為闍黎①。”
洞山(良價禪師)②
生之終結
安史之亂,都城長安滿目瘡痍。為此,杜甫寫下《春望》一詩,抒發其對長安及神州大地的悲憫情愫。詩的起首句為:
國破山河在。
這首詩是中國最著名的古代詩歌之一,即使在日本也家喻戶曉。
①闍黎:佛教用語,阿闍黎之略稱,意指僧徒之師。——譯者注②洞山禪師(807—869):世稱洞山良價,唐代高僧,與其弟子曹山本寂共同創立了曹洞宗,為中國佛教禪宗分支曹洞宗的開山祖。原文出自洞山良價禪師語錄。——譯者注日本詩人榊七夫最近將這一詩行顛倒次序,賦予其當代解讀:
國在山河破。
要理解其意,必須先到北美之外去看看。一九八四年,我在北京對著一群中國作家和知識分子談及將河堤與森林斜坡納入工農委員會管理的必要性時,援引了榊七夫對這句偉大詩行的改寫,他們皆報之以苦笑。
據說現在約有一百五十萬種動植物進行了科學描述,然而地球上共有一千萬至三千萬種生物,所以這隻是滄海一粟而已。約有一半以上的物種被認為生活在潮濕的熱帶森林裏(威爾遜,1989,108)。其中,位於亞洲、非洲和南美洲的熱帶森林,約有一半早已不複存在。(與此同時,在巴西仍有七百萬無家可歸的兒童露宿街頭。難道日漸消失的樹木會不斷重生,就像這些被遺棄的孩子一樣會不斷出現嗎?)一次清場伐木或甚至一個一英裏寬的露天礦井也會在一定地質時期內得以恢複。每一個物種都像朝聖者一樣,經曆了四十億年的進化;倘若滅絕,則是無法挽回的損失。如此多的動物曾陪伴我們走過漫漫長路,其滅絕自然也會給我們帶來無限的傷痛。死亡可以被接受,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被轉換。然而,血脈的斷流以及所有未來幼小生命的失去則是無法讓人接受的。因此,我們必須采取明智措施,予以嚴厲抵製。
是否需要平等地保護所有這些植物、昆蟲和動物?比如,在動物園或野生動植物雜誌上從未見過的幼小無脊椎動物,近在咫尺,與我們相距不過發絲遠的物種。這不僅僅關乎獨特血脈的傳承情況,而且還關係到整個生態係統(一個更大的幾乎包括全部有機體的集合)內危在旦夕的生命。有些狡黠的言論稱,所有物種和群落都同樣麵臨滅絕的命運。有些人援引佛教明理之言“世事無常”來反駁我們的觀點。
的確如此。然而,我們有更多的理由采取溫和的措施,將危害減少到最低點。具有高度適應性的大型脊椎動物,一旦滅絕,便再也無法以我們熟知的形式出現。如有可能,也許曆經億萬年,類似於鯨魚或大象的動物才可能會再度出現。因此,損失之大史無前例。“死亡是一回事,而生命的終結卻是另一回事。”(蘇雷和威爾科克斯,1980,8)人類的新生命則在源源不斷地誕生。自二十世紀五十年代以來,世界人口暴增一倍,人口數量已逾五十億。到二二五年,人口將達到八十五億。據估計,第三世界國家有十五億人口即將麵臨柴火短缺的問題,而發達國家的人們卻擁有五億輛汽車(凱菲茨,1989,121)。二十世紀末,第三世界國家的人口增長速度超過了經濟增長速度。近期內,第三世界國家不會出現能明顯穩定其人口出生率的“人口結構轉型”(demographictransition)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