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長衫被汙血染得鮮紅,幽深如滿天繁星的眸子卻是淡然清澈,魔刀身中絲絲血液滑落到青石地麵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墨生緩緩地轉過頭來,問道:“前輩莫非是第五刀?”
長亭街道兩旁的商家偷偷地透過門洞窗縫向這邊望來,似乎方才被長衫男子嚇得抱頭躲藏,現在因為這位老者的前來,麵色大安了許多,竟有一些人蠢蠢欲動,想要走到房門外,向這位老者道安問好。
然而當一襲長衫已然變成血衫的年輕人平靜異常地說出了這句話,這些人眼珠轉動,猶豫不決,最後還是躲在房內,不敢輕易外出。
“你既然聽說過老夫的名號,那還不快放下手中的刀刃,伏法受誅!”柳玄看著長衫男子手中的烈血魔刀,眼中異芒連連,最後還是大聲地嗬斥道,語氣中隱隱有試探之意。
墨生對他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指著身後的司空冰,說道:“素聞第五刀前輩為人光明磊落,豪俠仗義,深受江湖中人推崇,但不知為何所生的兒子卻如此不堪,數日前他將我的這位同伴請進了城主府,嗬嗬,這倒也可以說是性情直率,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過,後來他又在茶水之中下了“一點落紅”這種淫邪之物,不知是何意?還請前輩能夠解釋一二,晚輩感激不盡!”
“孽子!”
柳玄破口大罵道,老臉一陣赤紅,又轉過頭,對著白衣女子的方向,問道:“姑娘,果真有此事?”
司空冰滿臉的羞惱之色,目光中夾雜著一股恨意,對著麵前的老者輕點螓首,表示了默認。
柳玄心中一窒,原本把玩在手中的三寸小刀緩緩地停了下來,麵色愈發的陰沉,顯然處於極為惱怒的狀態,沉聲道:“熊侯,此事可是事實?”
“這,這個…,是真的!”熊侯麵露難色,最後吞吞吐吐地說道。
柳玄麵色一變,罵道:“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就任由陽兒這樣一直胡鬧下去嗎?”
“屬下該死!”熊侯恭敬地回答道,臉上卻並無慌張之色。
柳玄苦笑了一聲,喃喃道:“陽兒自小就根骨極差,無法修行,我又見不得他受苦的模樣,便沒讓他學習世俗中的武學,平時裏自然也嬌慣了一些,不想如今已經頑劣到這種程度,夫人呐,是我柳玄沒用,不能好好管教我們的孩子,才讓他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一行熱淚不禁自老人的眼眶中流下,滴落在樸素的布衣之上,沾濕了他的胸膛,滿目的惆悵之色。
墨生對著老人的方向一禮,極為誠懇地說道:“前輩申明大意,晚輩佩服!”
柳玄用衣袖擦幹了臉上的淚水,麵色恢複了平靜,正色道:“倒是讓閣下看笑話了,不過,我可沒有說不會追究閣下的打臉之恩!”
墨生心中一怔,嘴角抽搐了幾下,問道:“那前輩又是何意,莫非是想對晚輩三人動手?”
柳玄看了他一眼,歎道:“雖然老夫的兒子品行惡劣,這件事情做的是有點不太地道,但是他的娘親臨終之前,曾對我說過,無論如何都不要讓這孩子受到一絲傷害,而我也答應下來了,再說,閣下剛剛可是血屠了老夫一百名天虎重騎,這事少不得要好好討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