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偵探隨著張先生,走出總經理辦公室。
蘭妮正在外麵的小隔間裏,轉來轉去,似乎一直在偷聽談話。
但三個偵探注意到,總經理辦公室的門,有很好的隔音效果,她可什麼也窺聽不到。
走出秘書室,張先生將三個偵探朝走廊右側,電梯的方向指引。
正緩慢而專注地打量著走廊兩側的珊杜,突然眼前一亮,渾身一顫,停下腳步,走到右側牆壁,一幅油畫旁邊。
“你非常喜歡這幅油畫?”張先生也停下腳步,帶著得意的口氣,朝著油畫比劃了一番,“這是我專門從法國的香榭麗舍大街,帶回來的。那有一家全法國最好的美術館,收集著現在著名畫家的油畫。當然,這些畫以後要比現在值錢許多。我是說,在那些畫家都死了以後——”
他幾個大跨步,朝著不遠處的另一幅油畫走去。
“這也是從法國帶回來的。你們是否知道,那個著名的塞那河畔。那附近,總有一群每天都餓得兩眼發直的年輕畫家,專門賣這些油畫。要知道,這些油畫不僅很便宜,更非常有價值。等到幾十年以後,它們全是傳世珍品。保不準,這其中的哪一幅,就會變成再世凡高呢。我聽我的一個朋友說過,凡高就是每天忍著饑餓在作畫。”
張先生發現,除了維森一臉興致地走過來,像盲人摸象似地對油畫胡亂評價,傑西與珊杜都站在剛才的畫前,一動不動。
那架勢,就好像從畫裏,看到了兩條香噴噴的大香腸。
他衝著維森咧嘴一笑,尷尬地走回珊杜身邊,也垂下腦袋,盯著油畫打量。
“我說,你到底發現了什麼?”他有些惱怒,又不失禮貌地問道。
珊杜完全沉寂在,他的視線所看到的物體之上,似乎沒有聽見張先生的話。
張先生被他臉上嚴肅的氣氛,感染了,不得不再哈下腰,專注地盯著油畫。
可他還是什麼也沒看出來。
“嘿!我是說,你發現了什麼?”張先生又小心翼翼地問了一遍,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珊杜似乎還沒有聽見他的話。
可就當其餘的三個人,都全神貫注地朝著畫上望去,他突然將頭一側,銳利的目光,射向女秘書辦公室的方向。
幾個人同時發現,蘭妮緋紅的臉,飛快地消失在女秘書辦公室的門口。
張先生被珊杜神經質似的緊張,驚得一跳,又掏出手帕,抹著腦門上的汗珠。
這一次,他不再詢問了,而是專注地盯著珊杜。
又順著他的視線,緩慢而精準地往牆上打量。
他懊惱又吃驚地發現,珊杜並沒有盯著油畫。而是盯著油畫下方,幾乎藏在畫框底下的兩個標誌。
“難不成——”張先生一臉無聊的表情,突然被緊張和惶恐所代替,“你是說,有人在國際飯店的牆上,做了暗號?”
他異常緊張地盯著珊杜,就像在等待宣判死刑裁決書的罪犯。兩隻肉球似的手掌,也跟著微微地抖動起來。
珊杜的沉默,令張先生手足無措,頭暈眼花。
他感到口渴難忍,頭上好像壓了千斤重擔,又感到自己像一隻壽命短促的飛蛾,輕飄飄地挪動著腳掌。
維森一把扶住了張先生。
他一臉嚴肅地盯著珊杜,“我想這個符號,並不能代表什麼吧?”
“是啊!如果是一個,也許隻是誰的惡作劇,或者是哪一個無聊的房客畫上去的。”珊杜欲言又止,繼續盯著這兩個符號瞧。
甚至拿出了放大鏡。
這可惹怒了傑西,“我看,你真是大材小用了!如果這隻是一個無意識的記號——比如說,是為了這幅油畫,與其它油畫的高低對稱而畫上去的。而別的油畫上的記號被擦掉了,就遺漏了這一個,是完全可能的事情。”
傑西馬上順著幾幅油畫察看了一遍,他的臉色,逐漸慘白起來。
幾乎每一幅油畫底下,都有這兩個標誌。
他沉默著走回珊杜的身旁,聳聳肩,“也許,我們要對這兩個符號,好好研究一番了。”
經過維森的拍打,張先生才從半昏迷狀態中清醒過來。
他的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你們認為——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