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西的神農架,對於陸瑩來說是一切開始的地方。外麵的冰雹漸漸停止,但雨水卻依然陰魂不散。也是這樣的一個雨天,也是這樣一個陰沉的天氣。陸瑩的思緒被牽回了20年前……
“瑩姐,你知道嗎?”劉慕雲青春粉嫩的臉上,張揚著隻屬於年輕人的活力。雖然素麵朝天,卻有著莫名的魅力。
陸瑩一邊招呼外麵的士兵進來避雨,一邊說道:“這個鬼天氣裏能讓你興奮的恐怕隻有新發現了吧。”陸瑩溫柔地看著隻比自己小半歲的同學,感覺這陰冷的山洞中也有了一絲春意。
“陸少校,真是虧了有你的支援。要不,這樣的苦差事誰來幫我?”劉慕雲遞過來一杯剛剛煮沸,還冒著熱氣的紅茶。
“你這樣客氣,我可要班師回朝嘍!”陸瑩假裝發怒地一把奪過茶杯,滾燙的茶水險些灑了一身。“快說,有什麼發現?別賣關子!”
“才進山三天,我們就發現了‘野人’的糞便、毛發、甚至疑似生活用具。你知道嗎?以往的考察隊都是信誓旦旦地來,灰頭土臉的走。這次說不定能有重大突破!”
“別高興那麼早,這些東西又不是什麼新聞了。”陸瑩想壓壓劉慕雲的浮躁,給點預防針,別到時候受打擊。
劉慕雲剛想反駁,卻突然感到山體有些微微的震動。洞頂的土渣,撲撲簌簌落下來。劉慕雲臉色大變,連日的陰雨,讓她聯想到的隻有兩樣:泥石流和山體滑坡。
陸瑩也感覺到了不對頭,看著劉慕雲煞白的臉,希望聽聽她的意見,問道:“怎麼回事?”
震動越來越清晰,好像萬馬奔騰,轟隆隆的響動如同滾雷。
這個地方不能呆了。可是,這個山洞有沒有另外的出口誰也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現在衝出去轉移那將必死無疑。隻能賭一把了!
劉慕雲拉起陸瑩的手開始向著山洞深處跑去,同時招呼著士兵們遠離洞口。10人的考察隊由3名學者和7名戰士組成。陸瑩帶來的不隻是“保鏢”,還有後勤保障員、通信兵等。一群人向越來越窄的深處移動。
頭頂的震動就像有個被錘響的大鼓,連心髒都要顛出來了。洞口突然被掩埋,裏麵頓時陷入一片漆黑。
陸瑩真是感謝老天的厚愛,心想:要在這裏被活埋嗎?
“發求救信號!”陸瑩命令道。
“沒有信號……”士兵看看通訊器屏幕無奈地回答。
“這裏麵不會塌吧?”陸瑩擔心地問。
“這邊的岩石結構很特殊。”說著,劉慕雲伸手拍亮了一支熒光棒。借著光亮,劉慕雲撥開洞壁上附著的青苔,露出的岩石表麵很光滑,像是被打磨過,一塊塊排列平整而規則。“剛才我就發現,這個山洞過於整齊了。”
“這難道是個人造洞窟?”陸瑩不禁問道。
“不排除這種可能。這裏位處神農架深處,人煙罕至。而且也沒有史料記載這裏有何地宮或陵寢。”劉慕雲一邊向著深處小心移動,一邊解釋。
“感情你那麼信心十足地拽著我們進來,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出去啊?”陸瑩有些急躁。
果然說什麼來什麼。很快,路就走到了頭,狹窄的通路隻能讓一個人側身通過。走到底卻是死胡同。潮濕的岩壁偶爾有水珠滴落,或掉在頭上,或掉在地上,滴滴答答的聲音時隱時現。在熒光棒的綠光中,濕潤的岩石反射著詭異的光澤。
“噓——”劉慕雲打斷一行人此起彼伏的抱怨,舔濕了食指,伸在空中。“有空氣的流動,都查看一下岩石縫隙。”
陸瑩吩咐下去,眾人開始仔細搜索起來。
一個士兵找到了一處岩縫,大約手掌寬,微微的風從裏麵吹來。
“需要破拆?”陸瑩看著綠光中,劉慕雲異常興奮的表情。
“是的!”劉慕雲點點頭。
陸瑩搖搖頭,希望這裏不會塌陷,總歸是個死,還是拚一把吧。於是她吩咐手下,準備好可塑炸藥,揉成魚丸大小,在岩縫周圍排布好。然後接出引線,命令眾人退避。隻見陸瑩手中一個萬用接駁器,閃著紅光。隨著她手指按下,洞內一聲悶響,煙塵散去,岩縫處被炸開隻容一人鑽入的洞。
陸瑩讓其餘人稍等,命令手下將一截燒著的塑料繩扔了進去。火光一直向下墜落,直到變成一個小光點,然後消失了。
這是個垂直的深井。“如果這裏是墓穴,那麼這難道是盜洞?”陸瑩索性不再多想,拉出繩索率先爬了下去。井壁並沒有想象中濕滑,但落腳的感覺卻很奇怪,像是有個無形的力量在托著自己。
向下攀援了十幾米後,陸瑩招呼眾人,依次下來。
陸瑩心想:也不知道有多深。
一行人隻感覺一直再向下爬,中途倒換過多次登山繩,卻還沒有到底。眾人懷疑難不成是要通向地府?
就在手腳和意識都開始麻木的時候,下方傳來一陣奇異的聲響,好像是某種粗嗓門的生物在交流。陸瑩打了個手勢,所有人停下了移動,靜靜地聽著這番奇特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