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沒有去醫院時的天旋地轉的感覺,隻是話語剛落,轉眼間便是已經來到了一個破舊的民房上空。隻是許久無人居住打理的緣故,庭院中已是長滿了齊膝高的雜草。庭院不大,還能看到西南角的兩個破舊鐵盆裏開得正盛的搖錢樹和不知名紫色小花。主屋是一個青灰磚頭砌成的三居室,屋頂鋪一層灰色瓦片,和好多以前鄉下房子一樣,大門中間一室供著香燭神明,東西兩屋是臥室,主屋前一略小的次屋卻是紅磚灰瓦小竹門,那便是廚房了。其旁更有一個以泥塊堆成的一米來高的小屋,屋頂是在塑料薄膜上鋪了草,用來放一些鋤頭類的農具。就這樣一個以籬笆做圍牆,院落連大門都沒有的房子,就是錢笑從小長大的地方。這屋子就是與周圍的一間間水泥或瓷磚的平房,小樓也是顯的格格不入。
“我想下去”雖說此時四周無人,錢笑就對著空氣喊道,自是不用擔心會被別人聽到。未過多久,他便不由自主的緩緩向地麵飄去。從空中飄下,隨著離那庭院越來越近,便隻覺得胸口一陣壓抑,莫名欲哭。
與此同時,在一座雕龍刻鳳,富麗堂皇的大殿中央,兩團光影端坐在蒲團上討論著什麼,正是那兩名召見錢笑魂魄之人。
“我們此事若是被主上知道了,少不了一頓責罰。”
“主上閉關,哪有時間理會此等凡人瑣事。倒是異界那些蠢笨的奴才,我不過是取了他們一些凡人命格研究一番,居然如此胡攪蠻纏,硬是要我找個同樣的命格之人投入他們一界。”
“罷了,也幸虧你沒被他發現取了不止一人命格,不然又要多了許多麻煩。”
“哼,怕他們不成。”
“他們自是無需在意,我隻是擔心你取凡人命格修行,被主上知道,隻怕......”
“仙道崎嶇,欲更進一步本就千難萬難,那些人還欲奴役我等,斷我們仙路。”神秘人此刻也是氣憤難抑,“等我踏入那一步,我們就可以一心問道,不受壓製,你也可以不再整日提心吊膽懼怕主上發現了。”
“罷了,師兄,我隻希望你日後行事多謹慎小心一些才好。”
“好了,這次我大意了,倒是小覷了那些東西,趕緊將那小子送到異界,了了此樁麻煩。”
“哎,你又何必騙他可以複活他奶奶,他的死本就我們施展了幻術亂了其心,我們還。”
“你今天怎麼如此在意一個凡人,此界不容許我等傳道,他根骨不錯,到了那一界,也許可以超越我等真能從輪回中複活他奶奶。”神秘人顯然是對同伴對一介凡人之事如此上心多了幾分不耐。
“哼,你明知那界與我們界大同小異,縱使造化驚人,到了最後,也隻是空有戰力的活死人,更是無望大道。罷了,因果循環,天意弄人,以後就看他的造化了。”空蕩的大殿一片寂靜,唯留一聲歎息久繞房梁。
風吹綠葉,日照繁花,小小的村落一片祥和,燃起的縷縷炊煙洋溢著幸福,溫暖。隻是在一個廢棄許久的小屋中,昏暗的角落裏,一個無助的靈魂正流著無形的淚。錢笑本就是靈魂,飄到地麵以後就穿牆直接進入了屋中。他看到結著蛛網的灶台,鍋蓋灶台上滿是灰塵,可就是這個地方,奶奶每天為自己燒火做飯,每次燒紅燒肉自己都幫奶奶燒火,常常還沒熟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往嘴裏塞,奶奶總是一邊責怪一邊說小心燙到嘴;也是這裏,也許最好吃的零食就是鐵鍋燒飯後的那一層鍋巴,澆一些油,放一些方便麵調料,小火再燒一會,又香又脆,可自己已經多久沒吃過了。他看到了隻剩下床板的木床,天冷的時候,奶奶總是先幫自己焐暖被子才去睡覺,可自己總是在被子裏亂動,沒熱氣了又跑到奶奶被窩裏;生病發熱的時候,奶奶就守在自己的床邊,用濕毛巾敷在自己額頭上,抓著自己的手,直到第二天天亮就帶自己去看醫生。他看到了奶奶從小到大為自己縫補的衣服,自己最後一次和奶奶一起貼的對聯,還有那塊自己求了好久奶奶才為自己買的電子表,一切的一切都晃如昨天般清晰的呈現在眼前。奶奶從不許自己靠近屋旁的那條小河,知道自己會遊泳後卻又是那麼高興;河邊的那顆桃樹,是奶奶為自己種的,現在樹上還有好多桃子,也不知道那些偷吃的小孩會不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