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騙我?”葵顏將密件裏的信舉到槿溪眼前,上麵是各大軍令和攻略路線,明確了攻打安陵國的時間。
“我害怕失去你,隻有滅了安陵國你才真正屬於我,隻屬於我!”槿溪似乎不想隱瞞的拽過了葵顏的手腕,那樣帶著強烈占有欲的眼神充溢著可怕,“我不要在我們之間永遠有一個安陵盛紀!”
“難道安陵國滅了你就不會失去我嗎!”葵顏用盡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淚水盈眶,“你可不可以不要一廂情願的以為毀滅了所有跟我有關的事物我就可以永遠留在你身邊。”
“葵顏。”槿溪伸手一攬將葵顏緊摟在懷裏,卻讓懷裏的人不禁一顫。
“你叫我什麼?”
“葵顏,我叫你葵顏。”
“原來你知道,你在利用我對付安陵國對不對?”猛然推開槿溪的葵顏難以置信的後退,“你一直,一直在騙我?”
“沒錯,我在騙你,一直在騙你。”槿溪冷笑,門外突然衝進了一支精兵,盛紀和錦淩飛身而落。
“錦淩!”還沒跨出一步,錦溪已經將準備跑向錦淩的葵顏拽回來,丟給身後的士兵,紅色的大殿頓時刀光劍影,槿溪以一敵二,紛紛蜂擁而至的侍衛們爭鋒相對。
勢力單薄的槿溪很快被逼退,盛紀衝錦淩使眼神,來不及阻止的槿溪隻好看著葵顏被錦淩從士兵手裏帶走。
“凝兒!”穿過紛擾的人群,顫動心弦的呼喊讓葵顏不得不停住腳步,盡管恢複記憶,卻還是沒能忘記失憶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一切,她曾經是他最愛的凝兒,不管有多恨,也曾深愛過的人。
盛紀見槿溪分神,長劍直刺而去,一抹豔紅的身影掠過,冰冷的劍刃穿過紅妝新娘的胸膛,迎著惶恐的眼神,葵顏向後倒進了槿溪的懷裏。
“葵顏!”三個同時喊出的聲音停頓了大殿內所有的戰爭。
“葵顏,為什麼?你都決定要離開了,為什麼要回來為我擋著一劍?”槿溪棄劍緊抱住葵顏,隨著她的倒下而座落在地。
“槿溪,你知道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嗎?”口中不斷溢出鮮血的葵顏淺淺的笑著,伸手撫摸槿溪悲傷的臉龐,“是不斷的傷害自己愛的人。”
“顏兒,不要怕,我會救你的。”錦淩撲身而至,正準備著給她輸真氣,卻被葵顏按住了手,阻止。
“沒用的,我快不行了,錦淩,今生我不能和你成為夫妻,望來世……咳咳……”葵顏咳嗽著,鮮紅染滿了視線,她疲倦的望向盛紀,溫柔一笑,“皇兄,答應我,不要活在仇恨裏,不要再報仇了,好好活著,這是顏兒最大的心願。”
“顏兒,別說了,皇兄什麼都答應你,你要好好的,好好的知道嗎?”
“槿溪,你也答應我,不要因為我的死而傷害自己,也不要再爭奪名利了,好嗎?”
“我要你活著,我要你活著!”
失去溫度的手從槿溪臉頰沉悶的墜落,懷裏的人就這樣安靜的沉睡了過去,再也沒有睜開眼,任由圍在她身邊的三人都不停的呼喊。
血色殘陽落了滿城,盛紀和錦淩帶著葵顏的屍體收兵回了安陵國……
第四節 最後
安陵國內,地下室。
冰床上的女子白裙勝雪,自然的躺在寒氣氤氳的冰床之上,而守在床邊的兩名男子靜靜地看著她。
“我有辦法救她,盛紀,以後,好好照顧她,因為……”錦淩突然一笑,沒有說下去,“你先出去吧。”
盛紀猶豫片刻,轉身離開了地下室。
錦淩坐在冰床邊握著葵顏的手,輕貼在自己的臉頰上。
顏兒,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我們會離開彼此,就像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我會遇上你,並且愛上你,人的生命比想象中的要脆弱,所以,我總是很害怕,害怕會突然失去你,所以總想要小心翼翼的保護你,可還是……
顏兒,或許以後,你會忘記我,也會忘記很多事情,但是顏兒,要好好的活下去知道嗎……
錦淩說完,俯身吻上葵顏的唇,身體裏的內丹一點點的順著喉嚨溢出,沿著葵顏的唇滑入她的喉嚨,融入她的身體裏,而錦淩的黑發一點點的變白,在內丹完全離開他的身體後,錦淩蒼顏白發……
盛紀回到地下室時,葵顏已經醒了過來,正好迎上盛紀,她甜美的笑著。
“皇兄,不是說要去打獵的嗎?怎麼還不準備?”
“打獵?顏兒,你在說什麼?”
“父皇母後呢?”
盛紀環視著周圍,已經沒有了錦淩的身影,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錦淩救了葵顏的同時讓她的記憶回到了叛亂之前,一切都沒有發生之前,那個天真無邪的公主。
“父皇母後他們去了遙遠的地方過退隱世俗的生活了,他們讓我們好好活著,治理好我們的國家。”盛紀溫柔的撫上葵顏的腦袋瓜,似乎很久都沒有這樣親昵的有過這樣的舉動,一切繞了一個大圈,又回到了最初。
沒有愛恨糾葛的最初……
一年之後,花燈節。
盛紀帶著葵顏遊玩在人群熙攘的大街上,到處都是花燈,繁星被孔明燈取代,水橋之上,兩抹背影靜靜地佇立著,男子一頭白發,另一名男子裝飾雍容,撐著同一把油紙傘,凝視著遠方的葵顏,白發男子淺淺一笑,和另一名男子轉身消失在燈火闌珊處……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