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天降臨頭禍 義救孤嬰女(1 / 3)

次日寅時,一匹疲倦不堪的馬邁著疲乏的步子,背上負著一個頭發蓬亂、滿身鮮血的軍士在梁府門前停了下來。那軍士從馬上滑了下來,爬到門前,使出全身氣力掙紮著站起,夠到門環,拚了命的敲了起來。梁府一夜的安靜被這突來的動靜給打破,家丁打開了門,將這名軍士抬了進去,放在廳中,馬上去稟明了夫人。柳瓊鶯從內室出來,一看那軍士,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那軍士不是旁人,就是梁泰的義弟敦武郎馬世喬。柳瓊鶯用發顫的嗓音問道:“馬二叔,這是這麼回事,你大哥,他人呢?”複又對家丁說道:“快去叫二爺來。”家丁聽後馬上轉身去叫梁安去了。

馬世喬氣若遊絲地說道:“快逃!大哥已經戰死,朝廷馬上就要來梁府抓人。”柳瓊鶯聽到說梁泰已死,頓如五雷轟頂,竟自昏厥了過去。此時梁安剛巧趕到,見此情景,不免自己慌亂了起來,毫無頭緒,忙走過去扶起了柳瓊鶯,對著馬世喬問道:“馬二哥,這,這怎麼回事?”馬世喬已經快沒了再說話的力氣了,門客中有善醫術者忙趕來醫治,但已無濟於事,隻聽他斷斷續續地說道:“快些逃命去吧。救我女兒,東廂,廂”後竟自咽了氣了。聽見此話,家丁、丫鬟、門客各個慌亂了起來,尋門遁路,紛紛逃命去了,真是:

亂糟糟,哪管南北西東。

急切切,難分上下左右。

叫嚷嚷,不辨男女老少。

洗空空,何問金銀鐵銅。

梁安看著這群往日裏極親近不過的人,一個個變得如此冷漠,心中思緒萬千。

然而,他也沒空去理會這些,將柳瓊鶯從椅子上扶了起來。自己直奔內室而去。先跑進哥嫂的房裏,將正在熟睡中的粱複北輕輕地抱了起來,抱起之後,又拚了命地往秦韻言的房間跑去。

他不停地死勁敲打著門,裏麵傳來一個迷糊而溫柔的女孩兒的聲音問道:“誰啊?”梁安回到:“我,快開門,快。”秦韻言以為他又是在跟自己逗著玩兒了,便不開門,道:“睡覺了。”梁安也未多想,使勁一腳把門踹開,秦韻言頓時被這一響嚇了一跳,起身看著梁安懷裏抱著複北向自己走來,卻發覺自己隻穿著小衣,被梁安全看在眼裏,不自禁的臉上紅撲撲、熱剌剌的,叫道:“轉過去。”梁安心想:“哪裏還有時間理會你這小女子的嬌羞心思啊”,依舊走了過去,把她從床上拉了起來,把衣服往她身上套,卻發現秦韻言並無動靜,而是用一種可憐得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的眼神盯著自己看。梁安每次看到她那種眼神時都有種想要把她擁在懷內的、好好守護著她的衝動,但意識到當下的境況,那種惜玉憐香的情愫便蕩然無存了。梁安停了下來,說道:“大哥已死,快些穿上衣服,你我要逃命去了,快!”秦韻言這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除了整張臉之外,連耳後根、頸脖處都變得是緋紅一片。慌忙穿好了衣服,問道:“我有什麼要帶的了?小兔子要帶......”話未說完,隻覺一隻手將自己的手腕給整個包裹住,徑直往外拉,她就服服帖帖地跟在後麵走著,眼睛不停地往梁安的臉上瞟去。待梁安把她拉到大廳,一看到柳瓊鶯麵若死灰般地癱坐在椅子上,地下還躺著個死人人後,這才真正反應過來。張著小嘴,不能閉合,眼淚已是奪眶而出,跑到柳瓊鶯麵前將她抱住一個勁地哭。柳瓊鶯突然感覺自己被人抱住,隻覺得是丈夫抱著自己,心裏暖暖地,但眼神還是癡癡呆呆。

梁安看著兩人欲哭而絕不可哭,說道:“言妹妹,先別哭,你先照顧你表姐和北兒,我去牽兩匹馬來,再將一些必備的東西帶上,你在此候著,我一來我們就走。”秦韻言目光之中脈脈含情地看著他,點了點頭。

梁泰先到哥哥房中,打開箱籠,將一些個值錢的東西用粗布包裹著,再將祖傳的那杆金槍帶上,又到馬棚中牽了兩匹較強壯的馬出來。來到廳外,順手招了一下秦韻言,秦韻言會意,右手抱著複北,左手攙著柳瓊鶯,來到廳外,此時家裏上下的家丁、奴仆早已散盡,隻剩下這一男兩女一幼的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