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天降臨頭禍 義救孤嬰女(2 / 3)

梁安先扶著嫂子上了馬,再將秦韻言也抱了上去。自己將複北用繩布縛在背後,一躍上馬,將槍頭托在後麵,一襲白衣金槍、一如當年常勝將軍趙子龍再世。

梁安對秦韻言說道:“拉緊韁繩。”然後在那匹馬的屁股上踹了一腳,那馬跑了起來,自己也勒韁縱馬,兩匹馬一前一後向西奔去。待奔了三四裏路之後,梁安突然想到馬世喬臨死前說救他女兒,心中不禁一凜,心想:“馬二哥若不是舍義來救我全家,我這一家許多人哪還有能活命的?他舍命來救我一家,而棄自家於不顧,臨死隻叫我救他一女兒,如果這我都不能辦到,也真枉自為人了!”

他突然停下馬,秦韻言見他停下也停了下來,問道:“怎麼了?”梁安說道:“我還得回去,還得回去救一女孩兒。”秦韻言聽他這麼一說,心裏變得五味雜陳,本來他要回去自己卻是哪裏舍得,再說回去是要救一女孩兒,自己更是覺得有莫名的醋意。這兩人雖然彼此心裏喜歡,卻從來都把男女情愛之事當成玩笑兒說,比如說‘他叫她小娘子,他是她的小相公’,雖說心裏聽得歡喜,但也知道那隻是在開開玩笑。此時聽他說要冒死回去救一女孩兒,以為這女孩兒是他沒有告訴任何人私交的相好,在這危急關頭去救她那也總歸是說的過去的了,雖然多多的不大願意,但總歸還是沒有理由拒絕的。

秦韻言說道:“你要回去就回去好啦,何必問我,你把北兒給我,我隻帶著北兒和表姐到處漂泊就是了,再用不著你管。”說話之間語氣裏滿是委屈與嗔怪,說完伸手要去取那孩子。

梁安身子往後一撤,說道:“你隻管往西走,我救了人之後馬上與你們會合,北兒放在我這兒你不必擔心,那些膿包還傷不到我。再說讓你照顧他們母子兩人,你又如何照顧的過來,快去,我很快便回來。”說完,調轉馬頭,一陣風似的就飛馳遠去了。秦韻言在原地用幽怨的眼神看著那漸漸遠去的身影,那張小嘴又不自覺地努了起來,恨恨地騎著馬往西而去。

梁安一路飛馬而來,那馬也已累得喘著粗氣,從自家門口經過時看到門口盡是武士把守,裏麵濃煙四起,自己不敢多看,隻徑直往馬府趕去。在馬府門前十丈遠處停下了馬,看到馬府情形與自家一般無異,不敢由大門直入,繞著圍牆四下轉悠,找到一個樹木茂密的地方躍上圍牆進到府裏。以前也來過馬府數次,對裏麵的各處還是有些熟悉的。照著記憶中的方位往馬府東廂房趕去,馬家是個大家族,府院猶勝自家數倍,東廂房是馬家的女眷住處,而且馬二哥死前依稀聽他說到‘東廂’,料想馬二哥的女兒定然就在此處。官兵此時早已將府中上下搜刮一空,每到之處都是狼藉不堪、寂寂無聲,心想:“馬家的一幹人定然都給投入獄中了,隻不知那馬二哥的女兒不知有沒帶去。”在東廂房的各處查找都沒見有人,心想:“天已快亮,再不找到便難以行事了。”各個房間都已搜查過兩遍卻始終未能找到。忽又想到:“馬二哥臨死前說:‘東廂,廂’這後麵的‘廂’字會不會是‘箱子’的‘箱’,隻我理解錯了呢?該不會是藏在東廂的某個箱子裏吧。”

其實馬世喬臨死前正要說得是:“東廂,箱子裏。”隻後麵兩字已無力發出聲了。這二十多壯士在得知嶽將軍遇害時都已知道自己全家都難逃一死,隻有拚死一搏,殺死秦檜,到時官家迫於無奈或許會赦免其罪,且會有鋤奸懲惡清君側之功,所以這一幹人等約定絕不可向家人透露半句,也不可事前將家人另處安頓,以免使人生疑,寧願賠上一家人的性命去搏他一搏。隻馬世喬多了點心機,在昨夜去往風波亭之前,她將愛女藏在房間裏的箱籠之中,官兵即使搜查亦未必能搜查得到,若她命大,或許能捱個幾日,被哪個好心之人救去。所以,騙夫人說帶女兒到梁家去給說親去,用紅襖包了個枕頭就騎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