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露茜什麼也顧不上了,驚惶的將蘇簡仁用力的抱起,但就算手下之人再瘦弱,也是一個成年男子了,因而露茜廢了很大力氣依舊抱不動。
快速的將床上棉被蓋到蘇簡仁身上,露茜毫不猶豫,轉身就往外跑。
“珀爾大人,珀爾大人,快去看看大人……”露茜幾乎是飛一般地快步跑到帝亞常年待著的房間,不斷的猛敲門。
房門很快打開,帝亞衣服看起來皺巴而不修邊幅,頭發有些散亂,一隻腳都鞋都忘了穿上,問也不問,就直接快速奔向蘇簡仁的房間。
蘇簡仁很難受,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難受了,全身冷得如墜冰窟,想要找個溫暖的熱源,卻又發軟得幾乎不能動彈。
腦中渾渾噩噩,似乎有無數人在耳邊吵鬧,不斷嗡嗡作響,難受得讓人想吐。
帝亞緊緊的抱起蘇簡仁放到床上,碰了碰蘇簡仁的臉頰,一手快速的拿出精細的透明瓷瓶,輕輕晃了晃裏麵銀色的液體,對著緊皺眉頭的蘇簡仁輕聲哄道,“簡仁,醒一醒。”
蘇簡仁未睜眼,也睜不開眼,他隻想睡,一直的睡下去。
他的手鐲很燙非常燙,精神力在身體裏不斷亂竄,將自己原本窄小的經脈撐漲得快要爆裂。可偏偏身體很冷,非常冷。
橫衝直撞的精神力讓蘇簡仁身體不自覺的開始顫抖,臉色愈發的蒼白。
“來,喝藥了,喝了就不會難受了。”帝亞直覺蘇簡仁是得了風寒,但偏偏症狀又不完全像,心下有些焦慮。這種病在這個時候可大可小,如果不及時治療,也許下一刻就會要了人命。
露茜在旁看著毫無知覺的蘇簡仁,不由雙眼泛紅,她不想哭,卻又覺忍不住。
在她心中蘇簡仁就是神,永遠也不會倒下的神。從來沒想過天也會塌下來,這種崩潰的感覺,讓露茜深深的意識到,如若自家大人有什麼意外,她肯定也活不下去。
“大人等下醒了肯定會餓,我去熱些大人喜歡的菜。”露茜實在怕再待下去就會忍不住痛哭出聲,轉身就往外走去。
帝亞對外界完全沒有任何感覺,隻知道要躺在自己懷中的人將藥喝下去。
“喝藥了,乖,簡仁,喝藥就好了。”輕哄著蘇簡仁,卻見對方臉越來越紅,牙關卻冷得緊咬發顫,怎麼也喚不醒。
帝亞握著藥瓶的手不由緊了緊,一個發狠,一隻手撬開蘇簡仁緊咬的牙關,往他嘴裏喂藥,但藥水很快順著嘴流出。
一連喂了四五瓶藥,沒有一次成功,帝亞的麵色越來越沉寂,眼神陰沉得讓人不敢視之。
手輕細的擦幹蘇簡仁嘴邊的藥水,帝亞沉默的放下手中的藥瓶。
他不是蘇簡仁,沒有他那揮灑之間手到擒來的神奇治療法術,沒有他那談笑間救人無形的本事。哪怕就算自己是大醫師,若喂不進藥,便什麼都不是。
突然有些難受,帝亞輕碰了碰蘇簡仁的唇,聲音平淡卻隱隱壓抑,“你不喝,病怎麼好。”
順了順蘇簡仁的頭發,帝亞看著手中的藥水,一個仰頭,全部含入口中。
微俯身,帝亞對上蘇簡仁的唇,口中的藥反哺至對方的嘴中。
淡淡的藥味融和著溫軟的觸感讓帝亞瞬間有些失神,但很快清醒過來,帶著點強硬離開蘇簡仁的唇。喂完了手中的一瓶藥,蘇簡仁也沒喝下去多少。
帝亞隻得再次喝下一瓶藥,繼續將嘴中的藥喂入對方嘴中。
如此反複喂了好些次,雖大多數藥水吞咽不進,但也慢慢讓蘇簡仁喝下了不少。
喂完藥,蘇簡仁依舊蜷縮成一團,但似乎好了些許,溫度稍微有些降低。
帝亞見蘇簡仁有些好轉,心下微微放鬆,正準備好好守著時,就聽到一陣吵鬧的喧嘩聲傳出。
微微皺眉,帝亞對於吵鬧不斷的聲音感到非常不悅,便起身去查看。
“珀爾大人……”帝亞剛走到門口,就看到滿臉急切的伍德跑了過來。
“怎麼回事。”
伍德擦了擦臉上的汗,快速的說道,“醫館裏有人鬧起來了,他指定要大人親自救人,可是我們大人病了。我跟他說了情況,但他不依不饒的,還鬧了起來,說要砸了這個店……”
說道最後,伍德幾乎已經滿臉通紅,“可我們大人明明是病了……”
帝亞微微點頭,知曉這件事必然不是那麼簡單收場,“你照顧好大人,我下去看看。”
“是是是。”伍德立刻點頭。
帝亞看了眼沉睡在床上的蘇簡仁,見他呼吸還算平緩,便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