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月黑風高夜,夜半殺豬時(1 / 3)

這是一個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據古書所載,此時宜殺人放火,偷雞摸狗,竊玉偷香。

張家溝中,一個黑色人影高抬腿低落步,鬼鬼祟祟的溜著牆角來到一戶人家門前,他探頭探腦的四下打量了一下,估摸著附近應該沒人,敲響了大門,咚~~咚~~咚~~~咚咚,三長兩短,才子佳人奸夫淫婦月下私會慣常的接頭暗號。

哐,敲門聲還未落下,大門就被急急的打開了,那黑影隻覺胸前一緊,一股大力拽著他的前襟將他拉入院內,然後又是哐的一聲,大門被緊緊的合上。

“冤家,你怎麼才來。”一個柔膩膩的聲音帶著三分嬌嗔埋怨道。

“這不剛把我家那口子哄上chuang就趕來了。”那黑影急忙解釋道。

在院中燈火的照映之下,隻見一個俊秀男子摟著一個身軀妖嬈的女子急不可耐的亂蹭。

“瞧你這急色的德性,進屋在弄。”那名女子媚笑著將他推開,轉身往裏屋走去。

“對對對,進屋在弄進屋在弄。”那名俊秀男子一臉賤笑的跟在女子屁股後麵忙不迭的跟著進屋。

張大官人,張家溝的大戶,一表人才,年少多金,自詡為張家溝頭號風liu才子,拈花惹草眠花宿柳竊玉偷香的事沒少幹過,不過自從娶回他家那隻河東獅,迫於河東獅的淫威,收斂了不少。可是有句話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讓一隻憋久了的貓不去偷腥那怎麼可能,前日裏張大官人終於尋了個機會和那個讓他垂涎已久的王寡婦勾搭成奸,今日夜裏前來共赴巫山同登極樂。

說起張家溝裏的王寡婦,那可以是張家溝的一景,人兒媚,身兒嬌,是遠近聞名的大美人,當年她嫁人的時候,可是讓不少登徒子捶胸頓足扼腕長歎疼惜不已,如今她男人死了,夜半敲門聲就沒停過。

臥室裏,濃情淺笑環衾帳,錦被翻紅浪。香鬢玉臂枕,如水良宵,一室春guang蕩漾。

正當張大官人和王寡婦顛鸞倒鳳玩的不亦樂乎之時,突然之間,一陣淒厲的長嚎劃破寂靜的夜空,猶如一道驚雷,重重的撞擊在張大官人的耳膜上,那淒厲的長嚎撕心裂肺,聽的人肝膽俱碎,正處於緊要關頭的張大官人被這聲突如其來的長嚎驚出一身冷汗,他那小弟弟頓時痿了下來,楞了半天之後張大官人恍過神來,看著萎頓下來的小弟弟不由得破口大罵:“殺千刀的鄭屠戶,什麼時候殺豬不好,偏要這個時候殺,嚇的老子都軟了。”

其實殺豬聲張大官人並不是沒有聽過,但在大半夜竊玉偷香麑戰正酣之時猛然這麼來一下,誰能不心驚肉跳?

張大官人看著自己身下玉體橫陳嫵媚嬌啼的俏寡婦,不甘心屢了屢自己的小弟弟,不知道是他的小弟弟被那一聲淒厲長號嚇怕了,還是張大官人竊玉偷香的事做多了心理有鬼,他那小弟弟不論他怎麼套弄就是硬不起來。

王寡婦躺在床上,幽怨的看著張大官人在套弄半天無果之後,不得不長歎一聲,纖纖玉足一抬,將猶自懊惱不已的張大官人踢下床去,她慵懶嫵媚的理了理淩亂的秀發,對著像滾地葫蘆一樣的張大官人奚落道:“什麼時候能夠再硬起來了再來吧。”說完,也不再理會張大官人,扭過頭去和被而眠。

躺在地上被王寡婦這一腳驚得目瞪口呆的張大官人頓時羞得滿麵通紅,連忙爬起來摟著衣服就跑,張大官人邊跑邊惱怒的想,下次……下次等我雄風再振時一定要把你這個蕩寡婦幹的叫娘……

風吹散些閉月的烏雲,一輪清輝之下,一個衣衫淩亂的男子捂著下體狼奔豕突,抱頭鼠竄,看那張皇的樣子真是急急如喪家之犬,忙忙似漏網之魚。

這一夜,不知道有多少偷雞摸狗之徒被那靜夜之中一陣淒厲的豬叫聲嚇得失足跌落,多少竊玉偷香之輩嚇的陽痿不舉,多少懷春的深閨夢裏人嚇的午夜夢回汗濕重衫!

但是,作為搗弄出這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鄭屠戶,對自己無意間做出的惡行卻一無所知,此時的他,一手持刀一手叉腰的站在一頭倒吊的無頭肥豬旁邊,靜靜的等著豬放完血,汩汩的流血聲伴著搖曳的火焰,說不出的詭異可怖。

鄭屠戶,名叫鄭彪,張家溝首席的,也是唯一的一個屠戶,祖上三代都是屠戶,傳到他這一代是鄭家第四代屠戶,算得上是世家子弟。其實鄭彪祖上原來也並不是殺豬的,而是殺人的,當然他祖上並不是什麼一怒之下血濺五步的江洋大盜,也不是什麼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的綠林豪俠,而是有著合法殺人執照的儈子手,不過隨著世道越來越太平,需要砍頭的人越來越少,鄭彪祖上在優勝劣汰之下也就光榮的下崗了,改行做起了屠戶。鄭彪祖上殺了一輩子人,習慣於手起刀落人頭落地,酣暢淋漓,結果改行殺豬後也積習難改,殺起豬來也是手起刀落豬頭落地,他祖上這種別具一格獨樹一幟的殺豬刀法很快就成為非常具有張家溝特色的一大殺豬絕技,張家溝不少吃飽了飯沒事幹的好事之徒也總算找到點新鮮事了,在外對這種新穎的殺豬技法倍加稱讚,四處吹噓,漸漸的張家溝鄭家殺豬刀法也就名聲在外了,不少慕名而來的鄰村屠戶都以一睹鄭家殺豬刀法而為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