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彪其實本來不叫鄭彪的,而叫鄭三刀,至於他為什麼叫鄭三刀,那就得從他祖上的名字說起。他祖上名叫鄭大刀,一把砍頭刀舞的是虎虎生風,自從他殺豬成名後,他就決定讓自己的兒子也殺豬,子承父業在當時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他殺了一輩子人,沒什麼文化,隻知道殺人殺豬都是一刀切,所以索性給兒子取名叫鄭一刀,然後很自然地他兒子的兒子再次子承父業,繼續著殺豬這一很有前途的職業,鄭彪的爺爺也沒什麼文化,按照自己老子給自己取名字的方式,很自然地給他爸爸取名叫鄭二刀,於是他爸爸也就很自然地給他取名叫鄭三刀,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估計鄭三刀的兒子會叫鄭四刀,然後依次類推直到第N刀的出現。
但是就在鄭彪出生時,出現了點意外,他老娘生他時難產了,在床上耗了三天都沒法把他生下來,剛巧一個雲遊四方的道士從他家門前路過,在這個老道神乎其神的道法之下,鄭三刀終於在這個世界上艱難的誕生了,那老道根據他的八字,算出他的命不夠硬,以後如果繼續繼承祖業殺豬這麼的殺下去的話遲早會被殺生過多有違天和而招報應,當時那些殺孽深重的人,尤其是屠戶和儈子手們都非常迷信這個因果報應,何況那老道還露了一手神乎其神的道法。他老爹一聽急了,心想這是祖傳的手藝可丟不得,於是作揖打躬的請人家老道想個化解的法子,那老道也的確是個好心腸,心想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於是在拈須掐指的一番推算之後終於想出了化解之法。鄭家世代殺豬,積累的殺孽深重,西方白虎主殺伐,煞氣十足,且虎食豬,是為天敵,鄭三刀名字裏須有個“虎”字才可保平安,“虎”字加上三刀的三撇,合起來就是個“彪”字,於是鄭三刀就有了個新名字——鄭彪。
鄭彪的殺豬刀是祖上傳下來的,長三尺七寸,重五斤八兩,刀身如一泓秋水,寒光漣漣,刀身染血而不汙,雖經鄭家三代數十年砍剁殺伐卻依舊如新,端的是一把好刀。不得不承認,鄭彪的確是一塊殺豬的好料,他的殺豬刀法雖也是沿襲祖上,但他不因循守舊,在殺豬技術上還有所創新,發前人所未發,發明了殺豬三刀流法,他殺豬前先將豬倒吊於橫梁之上,一頭豬雖然有三四百來斤重,但他膀大腰圓,力氣十足,也不需要幫手,直接一個人就能將其倒吊於梁上,吊好之後,他就要展示他的三刀流殺豬刀法了:一刀橫劈削首,二刀豎砍剖腹,三刀四肢斷豬尾除,端的是殺豬都能殺出藝術的美感來。
鄭彪今年已經三十有二,長著一張很地道的屠夫臉——滿臉橫肉凶神惡煞鬼見鬼怕,讓人畏而遠之,所以沒人敢去他家上門提親,至今還是孤家寡人,他也曾不無幽怨的想到,自己對豬雖然是一副金剛怒目,對人卻是一副菩薩心腸,可惜世人大多重表象更勝內在,更別提張家溝這窮鄉僻壤沒啥文化也沒見過啥市麵的升鬥小民了,對此猶盛。這讓他有種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的憋屈和無奈。今夜鄭彪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半宿實在是孤枕難眠,外加窗外野貓時不時發出惱人的叫春之聲,搞得他欲火中燒又不得排解,於是他決定半夜跑起來拿豬撒氣。
鄭彪剛跑到豬圈裏,那些呼呼大睡美夢正酣的豬立馬有所警覺全都驚醒了,還真是人的名樹的影,那些豬在鄭彪的積威之下嚇的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個瞪著一雙驚恐的小眼睛戰戰兢兢瑟瑟發抖的直往後縮,那些比較識相的豬往後一退頓時把兩都不怎麼識相的豬給暴露出來了,鄭彪定睛朝那兩頭顯得與其他豬有些格格不入的豬望去,隻見一頭公豬趴在一頭母豬背上正閉著眼睛呼呲呼呲的幹的正爽,那母豬也是一臉爽歪歪的表情在那哼哼直叫喚,估計是這兩頭豬zuo愛做的太投入,沒有意識到鄭彪的到來,鄭彪大怒,心想老子都沒女人幹你這頭豬反而先幹上了,好,今晚就決定宰你了。鄭彪用繩子往那頭公豬頭上一套,硬生生的將它從母豬背上拖拽下來,估計那頭公豬還沉迷在zuo愛的快感中無法自拔,直到它被押赴刑場倒吊於橫梁之上才醒悟過來,知道死之將至,不顧一切的大聲嚎叫起來,大半夜裏這頭豬臨死前淒厲的嚎叫猶如平地突起一道驚雷,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是那麼的突兀詭異,鄭彪也不理會拚死針紮的公豬,對著豬頭就是一刀子下去,然後,整個世界就清淨了。這一刀下去,讓鄭彪有種酣暢淋漓飄飄欲仙的快感,他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感覺就像zuo愛,殺豬都能殺出快感來,很神奇,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