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一夜未歸,天大明時小李子才發現母親失蹤了,村裏人出動了幾十號人去找不但沒找到,還發現村尾的老張頭也不見了,按理說倆個老人走不了多遠,這莫名其妙的失蹤便是蹊蹺之事,村民認為蹊蹺之事便和鬼神有關。
隨後便請了陰陽毛前去。陰陽毛到了地頭,掐指一算便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在李家院子內擺起香案,讓李家人找出一件老婆子喜歡的事物,那兒子小李子搬出一把椅子說是他媽天天坐的。陰陽毛點點頭把那椅子擺在香案前。
等到天一黑陰陽毛拿出三盞紙燈擺在椅子周圍,占了三個方位隻留西北一方。西北陰氣最勝有開鬼門請鬼入之意。陰陽毛點燃一張符紙,手掌一揮那符紙飛了出去在那三盞紙燈上繞了個圈點燃了燈芯,紙燈一燃燈芯上跳動著藍色的火苗,火苗上升起一股陰冷的寒氣,三股陰寒之氣向椅子方位緩緩遊動而去,在三盞燈範圍之內,相互吸引彙集並慢慢散開,遠遠望去形成一個陰冷至極的圓圈,稍微靠近便能感覺到陰風陣陣的寒意,村民都沒見過這樣的景象,大驚連忙後退。
陰陽毛布置好法陣又拿出一張符紙,在上麵寫上李婆子的生辰八字,嘴中念念有詞,符紙自然化作一縷青煙飛了出去,眾村民又是一陣驚呼。
劉大壯和胡家明望了一眼吃驚的村民暗自得意,覺得師傅這手段越來越熟稔了,他們跟隨師傅有些年頭,知道那化作青煙的符紙是招魂符,是召喚李婆子的鬼魂前來,而那三盞燈也有個名叫顯魂燈,燈油用的是冤屈而死之人的屍油,這種燈一燃燒便會散發出陰寒之氣,陰寒之氣彙集便形成極陰之地,鬼魂一旦進入其中便會吸收陰氣,陰氣達到一定的程度便會顯現出魂魄的形貌,即便是沒有陰陽眼的普通人也能夠見到鬼魂的容貌。
這其實隻是招魂中一種簡單的方法,鬼魂隻是不可視的靈體,可有些怨氣極深的鬼魂吸收了極陰之氣,便可顯現出樣貌去恐嚇眾人,鬼魂體內陰氣更勝的也就更利害,變為凶煞,凶煞便可化為實體舉手投足之間便可壞人性命。陰陽毛用的就是這種方法,讓鬼魂吸收陰氣讓他們家人能夠看見便交流,完成死者的最後心願,了其心願,度之亡魂便可減少死者的怨氣,再無留念便可去轉世投胎。
院外突然平地起風陰風大著,四周的物體都沉浸在陰冷的霧氣中。小院門口李老婆子緩緩走了進來,門口外還有另一鬼魂在那裏伸頭張望。負手而立的陰陽毛突然睜開雙眼,一聲怒吼:“大膽野鬼!壞人性命還敢跟隨而來,真當我陰陽毛收拾不了你麼?”
李老婆子回頭一望見老張頭不敢進來,便轉身走了過去拉住老張頭笑道:“以前這門檻你每天都要走過幾遍,今天咋地啦?”
老張頭苦笑:“不是二十年沒敢進了麼?”
老婆子也苦笑:“是啊,這門檻你走過二十年,可也二十年沒敢進了。今天我請你進咧!咱們拉著手一起進好麼?以前便想這樣做了可一直沒敢,直到了現在,你可怪我?”
老張頭傻樂連連搖頭,李婆子也笑拉著他的手,倆人緩緩走了進來,陰陽毛眉頭一皺感覺有些奇怪,自己早算出那李婆子陽壽未盡,是這老張頭給害了的,可看著這李婆子不像懷有怨氣的模樣啊,陰陽毛手一揮指了指那顯魂燈中間的椅子,李婆子點點頭扶著老張頭走了進去。
倆老剛進入其中,那四周環繞的陰氣便瞬間湧動起來極快地滲入倆個魂魄的體中,眨眼睛的功夫眾村民驚呼起來,就見到李老婆子和老張頭憑空顯現出了身形,那小李子一見到娘的身形便失聲痛哭,知道是娘的魂魄,那說明娘已經死了,他頓時嚎哭著上前幾步指著老張頭喊道:“你為何害了我娘?為何害我娘咧?”老張頭也覺得是自己害了李婆子,心裏淒苦張了張嘴沒吭出聲來,低下頭一臉苦相望著李婆子。
李婆子和他對視一眼,便知張老頭的心意,她輕輕拍拍老張頭的手背微微一笑轉頭說道:“他沒害我,是我自願的咧?”
李婆子接下來便說了起來,說了自己一生的事,說了老張頭對她的好,也說了自己心裏不論何時都裝著老張頭這個人兒。李老婆子說了幾十年的往事,以前和老張頭的那些羞澀之事也一一明說,說的都是李婆子的回憶,甜美的回憶,心酸的往事夾雜著甜美的回憶,李婆子笑著說,老張頭時而歎氣時而傻樂嗬。
眾鄉親也覺得倆人不容易,有的人也悄悄抹起了眼淚,小李子也想起了老張頭的好,想起來小時候還對媽說過,要老張頭做自己的爹。李婆子說完也表明了最後的心願,那就是希望兒子讓自己和老張頭下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