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狗子鬧出了人命,連累陰陽毛進了‘號子’一番思想教育下來,讓他清楚地認識到這行當怕是做不下去了。陰陽毛平時並不坑人錢財,一般是富些便多收點,窮些少拿點,要不對路就算做了事也不收。按陰陽毛的話說,就他那德行,還不配讓老子接他的錢財。現在想想這點家底,實在寒磣,要不做這行當,那倆徒弟如何生活?陰陽毛頭痛,感歎自己這一生,奔波了大半生臨老了,還多了變故。
“師傅咱們這行當怕是做不久啦!”胡家明也有感悟湊過去對師傅說道。陰陽毛望了望說話的胡家明,歎了口氣點點頭。胡家明望了眼劉大壯咬了咬牙,湊到陰陽毛跟前小聲說:“師傅我聽說那些古墓裏的物件值老鼻子錢了。”陰陽毛翻起眼皮望著他,等著下文。
“師傅還記不記得那楊大地主家的祖墳麼?聽我祖父輩人說,他家大老婆下葬時可是陪著好多值錢的物件咧!”
陰陽毛一聽眼一橫低沉著聲音喊:“你不要命啦?那是楊家設的局挖的坑,就等不要命的去填!”那墳墓陰陽毛早年便去看過,可沒敢下手。見師傅突然發火,胡家明蹲在地上低著頭不再言語。陰陽毛歎了口氣又說:“就算僥幸得手,那你就不怕報應了?我們三個光棍死了四個婆娘還不夠麼?還想做那損陰德的事?”
一提婆娘胡家明心裏更憋屈,也來氣了喊道:“報應就報應,師傅啊!那村頭的老**黃土都埋到脖子根了,今兒個老遠見到我,便杵著拐杖一踮一跳地轉頭跑了,更別說那些大姑娘小婆姨啦!哪個不是連臉麵都看不清楚,就跑得沒影了?我和大壯才三十咧!今後怎麼過,再說了要這行當真做不下去了,那日子怎過?這都多少年啦!都沒聽到過女人的聲音咧,女人是啥滋味都快忘記啦。
咱是想,最後幹一票拿了東西,咱們爺三換個地,安置房子田地討個米脂婆姨暖暖腳,安穩的過日子,在這村子裏真沒法活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這師徒三人,莫名其妙地死了四個老婆,這樣的經曆的確讓村裏的女人們害怕,害怕到不敢沾邊的程度,別說聊天說話了,基本是老遠見到便跑開,生怕沾了晦氣死得蹊蹺。
陰陽毛氣短揪心,這天涼了腳底板的確冷得難受,經常大半夜醒來輾轉難眠,雖然說自己討過兩個婆娘,可睡在一起的日子加起來不到兩年,倆婆娘那水汪汪的二畝六分小麥田,自己也沒耕耘過幾次,每當想起這事,便想用頭撞牆,總是後悔那人生極樂的兩年,咋地就那樣荒廢了?心煩閉眼煩躁地喊道:“容我想想”揮了揮手趕走了兩個徒弟。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陰陽毛心煩意亂,支走倆個徒弟心卻靜不下來,覺得自己一生淒苦無奈,本就不甘心做那些麵朝黃土的農活,才跟隨那茅山道士四處闖蕩,奔波大半輩子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卻又不長久,今後何去何從的確傷腦筋。
陰陽毛思索良久抬起頭來看看天色,現在豔陽高照正當正午。他站起身來進了屋拿出一根手杖,這手杖比尋常人家用的粗了許多,拿著手杖陰陽毛晃晃悠悠地出了門。
徒弟胡家明的那番話語讓他心動起來,陰陽毛早年跟隨摸金校尉廝混過些年頭,也懂得些觀風水探古墓的門道,早年還帶著倆徒弟弄了些小墓裏的物件金銀去謀生。徒弟口中的那墓,陰陽毛早年便去查探過,可沒敢下手,為何不敢下手呢?因為他知道那些財力雄厚的家族墓群極不簡單。
出了村繞過幾座山坳,爬上一座山脊陰陽毛舉目望著眼前群山定了定神,眼前有一座圓頂大山,這圓頂山相對低矮,位於兩條山脈之中,兩條山脈又合二為一蜿蜒延伸而去。這樣的地理形態在風水中有個說法叫龍弦珠,寓意著龍口弦明珠,青雲上九天,那下葬在此地的人也能借助龍氣羽化成仙踏雲而去。
可此地卻差了些,那兩條山脈是向東合並龍尾向東方向反了,而且山中流淌出的溪水水量過少,就使得此中藏風聚氣的龍眼成了一灘死水,龍眼一死就失了靈氣。此地也有個說法叫做青蟒幻形五五之數,既是五五之數那就說明成敗各一半,如果其中的龍眼有了大量活水注入,那便成了風水寶地,龍開眼扶搖直上,葬在此地的人便可成仙,先人成仙雞犬得道,後世族人便能享盡榮華富貴。反之龍眼幹枯那便成了絕地,後世族人也會家道敗落十不存一。
陰陽毛感歎會選擇此地做祖墳,能用家族百年氣運賭一把之人,必然豪氣幹雲,這也難怪成與敗也就一步之差,得與失也就一線之隔而已,不過如此作為之人那心智也必然果決狠辣,這也是陰陽毛早年沒敢下手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