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中隻有那思擦劍發出的‘沙沙’聲和血袍大漢如雨般的汗滴‘嗒嗒’的下,但一點都不平靜,反而一股不安的氣氛越來越濃烈。
良久,那思終於擦好了劍,並把劍歸回了鞘。
血泡大漢神情一緊,握刀的手抖得更厲害了,他似乎知道最後的一刻終於來臨,事實上,等著那思擦劍這段時間,每個呼吸他都在絕望都在煎熬,幾次忍不住要出手,但最後都生生忍了下來,那一劍實在太恐怖了,完全撕碎了他的信心。
兩軍對決,信心失則必敗無疑。
果然,那思的目光終於轉向血泡大漢,笑了一笑,道:“這個人值多少錢?”他沒有指著任何人,但誰都知道他說的是誰。現在,誰都不會覺得他狂妄自大。
“陰山四鬼,官府給出的價是每顆人頭一千兩白銀。”白玉寒慢慢站了起來,本來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他卻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冷汗都冒了出來,但他竟然吭都沒吭一聲。不僅如此,他竟還在笑,咧著嘴笑著,盡管嘴裏含著血。
血泡大漢已經伸手入懷,拿出一疊大小規格一樣的銀票出來,然後恭恭敬敬地遞到那思的麵前,他低著頭,刀也還在手上,即使是眼力不好的人也看得清清楚楚最上麵那張銀票上印著‘一千兩’的字樣,這麼厚的一疊怕有十幾張,足足一萬多兩。
那思隻殺一個人,本該得一千兩,現在卻麵對的是一萬多兩,哪怕再貪心的人也該知足了,再說,那思也不是一個貪心的人。
“不,他不值這麼多,我看他最多值五十兩。”話雖如此,但那思的手已經伸了出去,他臉上掛著笑,很自然的伸手。
血泡大漢依舊低著頭,他的雙眼誰都看不到,此時他的眼裏有著各種複雜的神色,有惡毒,有厭恨,更有怒火、恐懼,握刀的手早就蓄力就等著出擊,然那把刀像是突然加重了千萬斤,讓他什麼用力都抬不起來。
那思心裏冷笑,血泡大漢自以為隱秘,卻不知他的小心思早被那思看穿,可惜,他終歸沒有出刀讓那思很容易的就把銀票拿到手,“可惜了這麼好的機會。”血泡大漢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真讓那思於心不忍,要是血泡大漢出手那思倒好一劍宰了他,沒想到這人竟這麼能忍,這倒讓他為難了。
“不管如何此人必須死。”那思心裏發狠,眼睛掃了手中的銀票一眼,眯著眼又道:“一個人五十兩,這裏一萬多兩,嗯,算它一萬兩,一萬兩銀子要殺多少人才夠啊。”
白玉寒嗤笑了一聲,眼睛看了血泡大漢一眼,笑道:“一萬兩銀子,那至少要殺夠兩百個人,這裏倒有第二個該殺的人。”
血泡大漢猛然抬頭,眼睛通紅的瞪著白玉寒,陰森森道:“白玉寒,這次算你命好,不過很快你會下去陪我們兄弟的。”
白玉寒冷笑,自然不把血泡大漢的話放在心中。
血泡大漢說罷轉眼對著那思,沉思片刻才道:“閣下好快的劍!”
“過獎。”那思道。
“冒犯閣下是我們兄弟的不對,現在命也賠了錢也賠了,閣下能否放過我一條生路。”
那思搖搖頭。
血袍大漢臉色急促變化,一會青一會白,幾乎忍不住要出刀。
良久,他悠悠歎了一聲,麵上已然變得一片平靜,道:“閣下可知,殺了我你會惹上**煩。”
那思愕然,接著就覺得好笑,求饒不成就改做威脅了?不過,他倒想聽聽他會有怎麼樣的麻煩。
血泡大漢一字一句地道:“我的主人一定不會放過你。”
什麼?陰山四鬼竟然有主人?那思和白玉寒都是一愣。就在這時,血泡大漢麵色一狠,長刀狠狠的揮了出去。
那思冷笑一聲,就要出劍,誰知這時一道破空聲從背後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