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杭州水路入南海再拐入京杭大運河,這第一個經過的大碼頭就是淮陰。
平日裏就很是繁忙的碼頭今天卻有點安靜,沒有一艘漕船或者客船靠上碼頭的,有客船裏麵的書生就奇怪的詢問,得到的回到卻是碼頭上的行橋塌了,要去了臨潼才可以靠岸的。
作為各船的船頭是都看到在淮陰碼頭上豎立的那杆血煞旗,以及封住碼頭的幫中弟兄們,他們就知道出事情了,而且事情還不小,這麼多年來都沒有過這麼大動靜了,血煞旗一舉爾等退避就是漕幫的鐵規。
從淮陰碼頭往南順著運河再走六十多裏,在漕幫三艘艨艟快船包圍中,周毅大統領仔細的看了看已經麵色發黑的這個人的麵貌和衣著。
漕幫舵主孟遜也仔細的查看了一下,解釋道:“此人麵色結實乃是久居北地山區之相貌,手中折扇是偏門的兵器,從此人的手繭看來,此人應該是用刀的高手,此人身上的衣服全是江南蘇繡,應該是來江南後全換過的。”不愧為追蹤行跡的高手,能從對方極力掩飾的地方分析出很多事情來。
周毅點點頭:“此人能把王指揮使送走,難道那姓王的真有什麼特別的逃跑本事嗎?”站起來向周遜一抱拳說道:“還請周舵主飛鴿傳書告知郝舵主一聲。”
孟遜點點頭,沒有見他吩咐什麼人,就有一隻信鴿從快船上展翅而去,然後又有一隻信鴿飛起,方向卻是往南。
“某已經送信把本舵人馬全調來了,”孟遜向周毅解釋道:“定然讓他插翅難飛。”心中卻想要是把這件事情辦砸了,自己這個舵主也就到頭了。
周毅點點頭,說道:“某去淮陰縣衙一趟,”他知道一旦動靜鬧大了必然會驚動當地的官府,這就必須有自己出麵解釋一下,至於理由,那到好找的很。
孟遜和周毅相視一笑,都是聰明人,三言兩語間就把事情安排的滴水不漏的。
當排幫舵主郝泉看到真的有一隻信鴿飛來的時候,還沒有等這隻信鴿落下來,就打了個手勢,在距離城門三四裏外正盤查來往路人的排幫幫眾裏麵,立刻就有一人放飛召集全舵人馬的信鴿,郝泉再打了一個手勢,帶著所有的高手用輕功飛躍到兩邊山頭的樹頂上四下查看,這個時候才有幫眾接了信鴿打了一個跑一人的手勢,郝泉點點頭,心中冷笑一聲:“合該某發財啊!”
作為百年曆史曆經各朝各代變換而屹立不倒的江南兩大幫派,自有一套已經運用純熟的號令,當漕幫的‘昌隆’字號分舵本堂和排幫的‘疾風’字號的分舵本堂各自接到自己舵主的飛鴿傳書後,立刻就有居中調派的管事傳下號令,兩大分舵一共二十個香壇共計三千多人馬分別從水路和陸路往淮陰縣開來。
這兩大分舵水陸並進的人馬,並不是在蘇杭二州有集中的地方,而是分別從各自的地盤按照分派的區域從四麵八方的把淮陰所有的大小道路、大小碼頭、大小山頭都派分壇的普通人馬守住,而所有的高手在各自管事的調派下,分別占據淮陰水路的南方和北方以及陸路的東方和西方的籠罩區域,保證能在第一時間會有五十多位高手出現在事發之地。
一時之間,在淮陰地界上的大小河道以及大小道路上全是背著刀劍的江湖中人,有年歲大的看到這個勢頭,就知道要打鬥了,連忙叫小輩們都回來,再把大門一關,不去看那個熱鬧去。
淮陰地麵上突然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淮陰知縣馬九州自然得到差役的稟報,心中也有點怒氣:什麼事情你們不好好的說,這麼撲騰的明顯的是不把朝廷放在眼中啊!這還了得。”當下穿好官袍召集了三班差役,剛出了縣衙就碰上奔馬過來的周毅大統領。
按理說一位縣太爺是不需要對王府的護衛大統領太過客套的,可是誰叫馬九州是從梁王府出身的,自然要多客氣一二了,看到周毅過來,馬九州先抱拳行禮說道:“周兄別來無恙。”
周毅來不及廢話,先客套的還禮說道:“馬兄別來無恙、”兩人同時哈哈哈笑了兩聲。
周毅上前靠近馬九州低聲說道:“王府裏麵有一個逃奴卷走不少寶貝,王爺為了麵子不好聲張,某就拜托漕幫、排幫的朋友一起找找,”然後才抱拳大聲的說道:“今天見了馬兄氣色紅潤,某很是高興,哈哈哈,莫不是有點急事,還要叨擾馬兄一杯水酒喝喝,改日某定當在西湖樓賠罪,告辭。”幹淨利落的說完抱拳上馬一抽鞭子快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