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3)

這個時候,相淑儀才覺得自己是多麼孤獨。隻是想要找一個可去的地方,竟然也會這麼難。

沒有辦法,惟一的選擇隻能是回家。

,然而婆母的指責終於使相淑儀從中得到一個教訓,她再也不會做那無謂的意氣之爭了。相淑儀覺得她一下成熟起來了,因為那一日的指責之後,家裏每個人都對她繃著麵孔,一副同仇敵怕的樣子,他們槍口對外。那份看不見的重壓持續了一月之久,相淑儀竭力支撐著自己的意誌,就快撐不住的時候,那份重壓有所減緩。差點兒跨下去的相淑儀在平和的時候想起ι則關於婚姻的笑話西方的結婚儀式中新郎要牽著新娘的手,為什麼要牽手呢?是因為唄是一種習慣,就像兩個拳擊手在開戰之前要握握手一樣。既然現在經開戰,她再恪守和平的心願就不但愚蠢,而且有些可笑了。現實絕不會因為你有良好的意願而有所改變。

痛定思痛之後J相淑儀開始麵對現實。自己的事終該由自己來解決,麵對自己的問題,誰又能幫得上忙呢?相淑儀決定從那每天例行的小事做起。她不再依照婆母的吩咐把那些根本沒用的瓶瓶罐罐一一擺上桌了。盡管她知道這是婆母在教她做媳婦的“劄儀“、“規矩”,可這樣陳腐的“禮儀“、“規矩“她壓根兒就沒想學。

婆母一如往常,“小相,去把鹽罐拿來。”

相淑儀無動於衷地吃飯,婆母再催的時候相淑儀就心平氣和地說“我們家好像不是宰相府γ她這話說得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睜大了眼睛瞅著她,她卻輕描淡寫“相府的排場隻能在相府裏擺,這裏不是相府。”

演練了許多遍的兩句話終於公開拋上了桌麵,相淑儀覺得痛快之極。

但聽到這話的婆母勃然大怒,一連串的咒罵從她口中飛出,相淑儀卻隻是放下自己的碗,揚長而去。

這樣做的結果是呂長天被他母親打了兩個耳光。然後呂長天就去喝酒,半晚上回來不但把這兩個耳光加倍打在了相淑儀的臉上,而且賞給她不少拳腳。這使相淑儀的心掉進了冰窟。

相淑儀連夜整了幾件衣服出門,在招待所的牆鏡前,相淑儀的嘴裏仍在流血,臉上厚厚的像結了一層癲亮。唇腫得像個西紅柿,左腿上、膝蓋處巳淤起了青紫,右乳房和屁股上隱隱作疼。相淑儀就抽抽咽咽,忍不住流淚到天明。

長這麼大,父母對她嗬護有加,哥哥總像勇士一般從小護著她長大,誰也不曾待她如此無禮,誰也不曾給過她這麼多的傷痕,可是她惟一鍾愛的人,她打算一生一世都要愛著的人,她將終生都托付給他的那個男人,卻給了她如此的傷痛!

她怎能不痛心!

肉體的疼痛還可以抵抗,但心靈的痛苦又如何化解?

徹夜未眠的相淑儀,天一亮就打電話請假,然後到郊區租了間民房,向房東借了塊木板,用磚頭支起來權且做床鋪。

可是光光的木板上又如何睡人呢?

臉、眼、唇都腫著,她不想出去見人,也沒有錢去買屋裏的簡單用具,可是她想在這裏住下去。那個家……是呂家的,她隻是一個外人,她在那個家裏沒有地位,也沒有人尊重她,她還回去幹嘛?

相淑儀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呂長天,呂長天!她心裏恨恨的,他怎麼就沒有一點頭腦?他怎麼對她使用暴力?他到底想用暴力證明什麼?相淑儀的情緒激憤難安,終於慢慢平靜下來,到附近的公用電話亭給韓素瑤打了個電話。

韓素瑤和她的男友都趕來了。眼看到相淑儀那鼻青臉腫的樣子,韓素瑤忍不住破口大罵:目長天這個王八蛋他敢對你這樣王坤你還不去揍他…:“相淑儀叉開始在單位吃大灶了。

呂長天找到單位。相淑儀不回去。她無法想像她再次被打的模樣,她不想回去,她隻想平平安安過日子。可呂長天卻不放過她,他幾乎每天都纏在她的辦公室,跟屁蟲般她走到哪裏他跟到哪裏。相淑儀無奈,廠裏的人都對她刮目相看了,好像她是多麼厲害的一個人物,把自己的男人整得天天跟在鬧!

屁股後討饒。

可受害的是她相淑儀,他呂長天隻不過來跟她說他是喝醉了酒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相淑儀不相信,酒醉心明,他竟然指望用這樣一個借口就勸她回家。怎麼可能?他以為她還是小姑娘那般被他一哄就跟了他回家麼?

但她顯然不能再拖下去了,廠裏對此已經有了看法。相淑儀不得不在沉思默想之後給了他一道選擇題如果你是給自己找一個妻子,那我沒有理由總是受你們家的氣;如果你是給你母親找一個使喚丫頭,那你另請高明,我已做好準備隨時辭職。

這道題把呂長天難了半個月。他半個月沒露麵。相淑儀放棄了等待。相淑儀報名參加了文秘專修班,每天晚上去學習兩個小時,出勤率成為全班四十多個同學的楷模。

她這樣做的時候,韓素瑤知道,呂長天卻不知道。因為這半個月裏,呂長天每天承受他母親的指責,因為他母親要找相淑儀的領導反映情況,但呂長天覺得這樣做不妥。

呂長天的母親說相淑儀簡直無法無天了。這樣下去怎麼得了?呂長天的母親天天說,結果呂長天又拎了包來找相淑儀。

呂長天滿懷希望。他以為相淑儀會高興得像他們戀愛時每次見麵那樣,欣喜非常。但相淑儀眼他說了幾句話後,就勸他回去。相淑儀說“你回去吧,你這樣出來,你母親以為又是我教的。我不想為別人背黑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