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3)

“算了何必去做無謂之爭?”

市長、書記都出席了簽字儀式,那一紙文書的法律效力如何,相淑儀不信所有人都糊塗。他們造成了既成事實,她除了默認,又能怎樣真的去打那個官司,贏了又如何?

默認可以保全呂長天的得意,贏了官司又把呂長天置身何地?

“她要的是整個雅麗,我幹脆做的再徹底些。”

相淑儀把整個雅麗服裝總彙拱手相讓。

韓素瑤跺腳離去。

呂長天看著他生命中的兩個女人,在輝煌的燈光下笑容慘淡和氣度非凡,呂長天忽然覺得那兩個女人其實是在為他廝殺。

呂長天想見朱黛。

呂長天終於再見朱黛,是在一切成為定局之後。

曾經有那麼多的話要對朱黛說,曾經那麼想念的初戀情人,現在就在呂長天的眼前,可是呂長天忽然無話可說。呂長天覺得生命中所不能承受的重負,牢牢地壓在他的脊背上,呂長天想抬起來,卻總也不能,就像呂長天現在想要對朱黛說一句我好想你的話,都已變得那麼艱難。

冷峻的紅木大班台橫在呂長天和朱黛中間,朱黛坐在班台後麵,明媚如陽光的笑臉讓呂長天觸目驚心。而呂長天隻能站著。多年以後,呂長天和朱黛再次相見,呂長天不再擁有坐著的權力,就像他們當初分手的時候,呂長天義無反顧地棄朱黛而去時,朱黛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力。

然而四季輪回,呂長天現在被掌握在這個女人的手心。

盡管呂長天不甘心,可是在發生了一切之後,呂長天並不如想像中的那麼堅強。單位60%的工資和一無所有的相淑儀,使呂長天再也不能像以往那樣大談為藝術獻身的問題,呂伏天覺得他已窮途末路。畫賣不出去,藝術成了虛而又虛的東西,曾經被自己無數次怨憤的女強人帶著孩子離他而去。家裏沒有了生活來源,孩子也不在身邊,呂長天就像沒了主心骨似的。偏偏他這個經理的命運還掌握在眼前這個女人的手裏。現在呂長天所能夠抓住的,大概也隻有這一點點希望。

呂長天不敢奢求與朱黛平起平坐。

隻要朱黛能夠給他呂長天一份工作,他什麼都認了,這個時候尊嚴和驕傲隻是一張紙,捕破了,什麼也不是,呂長天怎麼還會要這些虛而又虛的東西?

曾經的情人一如十多年前那樣燦爛明媚地笑。呂長天知道朱黛終於笑到了最後,朱黛在最後的時刻向呂長天展示她的成功。

可是朱黛怎麼會變得如此無情?多年以前,朱黛那麼崇拜他,欣賞他,願意為他呂長天放棄一切和犧牲一切,而今朱黛卻直逼他窮途末路,為什麼相淑儀那樣輕漫地看著呂長天時,呂長天知道他已永遠地失去了她,盡管呂長天曾經對相淑儀身為一個女強人不滿,也曾經為相淑儀獲得的榮譽而故意詆毀她,可呂長天卻從沒有想到相淑儀那樣一個女人有一天竟會離他而去。相淑儀曾經是那樣軟弱的一個女人啊。

美麗和優雅的妻,可愛而天真的兒子,曾為呂長天帶來多少歡樂,曾滿足呂長天身為男人的無數虛榮,而今都已逝去,連被呂長天詛咒的雅麗也從這個世界消失了,存在的隻有宏天。

回到家的女人從小姑長雲的口中知道了一切,連爭鬥的心都沒了,她原本不知道這一切啊,否則她又怎會與呂長天結婚?韓素瑤說我們用法律來解決這個問題,可是韓素瑤不知道那個女人的來曆。那個叫朱黛的女人本就不是衝著她相淑儀來的,那個女人處心積慮隻是為了證明給呂長天看:

我朱黛比你現在的妻子強。

那女人要呂長天後悔他當初的選擇。

那女人的做法無可厚非。

她相淑儀隻是不幸成了呂長天的替罪羊。那女人本該是呂長天的妻子,可陰差陽錯,她相淑儀占了那個位置。現在那個女人回來了,而她相淑儀太累了,在她之前有朱黛,在她之後有那個二十萬的女子。那麼還有多少女人是她相淑儀不知道的?呂長天究竟還有多少事瞞著她是該退出這個是非之地了。相淑儀把一紙離婚起訴書托於律師,讓呂長天在絕望之餘,感覺世界末日的來臨。

家沒有了,美麗的妻、可愛的兒都離他遠去,在這個城市裏,呂長天隻剩下60%的職業工資和宏天公司北海經銷部經理的頭銜。兩者之間,後者的吸引力遠大於前者。為了得到那個曾經向人無數次炫耀過的頭銜,呂長天選擇了屈服。

被他棄過的女人就是要他擦皮鞋,他呂長天也會毫不猶豫蹲下去,隻要他還能得到他目前惟一能夠抓住的東西。

那個女人陽光般的笑容照著一切。在那樣的陽光裏,朱黛說我以為你會把辭職報告呈上來。”

艱辛積聚的力量驀然倒塌,呂長天竟然惶恐。呂長天說“我沒想過要辭職,我想繼續幹下去。”ι“即使你已經知道是在為我幹?”

眼前的女人又笑。呂長天說是的,能夠為你幹,我覺得……很好。”呂長天本來要說很榮幸,可J是這話終於變成了另外的語言。

美麗的妻子曾經那樣哀求他去做雅麗服裝總彙的總經理,但他呂長天不屑一顧。那個時候他認為相淑儀不配雇他呂長天,也雇用不起。可是現在他竟然為了得到一個經銷部的經理這樣委屈求全。與他對麵的同樣也是一個女人,為什麼他呂長天就能容下眼前這個女人而容不下自己的妻手?難道自己的妻還不如這個女人麼不用比較,呂長天也知道眼前的女人不如妻,否則他當年怎會為了相淑儀而拋棄自小青梅竹馬的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