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子心拍拍他的肩,搖搖頭:“沒有阿月,一個人在江湖上,我什麼也不會做。一代新人換舊人,今天是你的天下了。到屋了,趕快暖和一下吧,昨夜凍死我了。”
三個人進了屋,看見兩位老人已經在屋子裏了,飯菜都準備好了。
封子心做個鬼臉。“爹,娘,你們回來了。”
“你不是不怕冷嗎?”母親又取笑他,看見隨後進來的封旭東,“旭東來了,凍壞了吧,快來烤一下吧。”
封旭東以前到過水晶島,也不拘束,“迪爺爺,迪奶奶,我今天早上剛剛到這裏。二老身體還是那麼好。”
迪峰老人拍拍他的肩,“長成大人了,高大威猛,一定很多姑娘追吧。”
封旭東臉一紅:“爺爺取笑了。”
“旭東,從哪裏來?”迪老夫人飛天問。
封旭東講述了從九園逃出後怎麼被救,到東瀛又回到九園,然後來到這裏,“多虧了猿猿。”
霜月道:“我有點想猿猿了,王,我把它帶到這裏好不好?”
“它會習慣這兒的生活嗎?不過,它願意來的話就帶它來。”
“那我們去看看它吧。”
封子心點點頭,拍拍她的頭,“改天我們一起去。現在去把洗腳水端來。”
“又欺負阿霜了,明明是你輸了,阿霜,讓他去端洗腳水給你。”父親又在教訓他了。
“阿霜,別理他,坐下,吃飯。”母親拉霜月坐下。
一家人圍坐吃飯。
“奶奶做的飯一直都這麼好吃。”封旭東是餓壞了。
“那就多吃點,難得有人誇我做飯好吃。”飛天人老了,還是喜歡稱讚。
“也就是旭東稱讚娘。”封子心又拆她的台。
“我也忍受了幾十年了。”迪峰也攻擊了,“做的什麼,還不如阿霜。”
“愛吃不吃,求你們爺倆不成。”老夫人才不怕,“旭東你以後在這裏住下了,每天奶奶都做飯給你吃,吃什麼做什麼。”
“旭東做菜才是一流的,是我們一致認可的。婆婆。有旭東在,您都不用進廚房了,旭東,你要教教我。”霜月道。
“這是真的,有旭東在,我們可以脫離苦海了,是不是,爹?”封子心又和父親站在一條線上。
“那可辛苦旭東了,你們這些刁蠻的嘴,累死也滿足不了。你娘做了一輩子飯養大你,現在可好,挑三揀四的。”
封子心見父親轉變了立場,大呼上當:“爹呀,你怎麼能這樣,我說娘完全是為了你,等挨罵時有人跟你做伴,我其實很喜歡娘做的菜,色香味俱全,南北風味俱到。天下難得這樣漂亮,這樣賢惠的娘。娘,是不是?”
飛天笑容滿麵地接受恭維:“算你小子有眼色。”
一家人笑意融融。
封旭東也象回到了自己的家,他自小家庭出現變故,喪心病狂的姐夫奸嫂殺兄,氣死了父母,逼走了姐姐,又殺了侄兒。姐姐尋他報仇差點被害致死,多虧封子心和冷月出手相救,姐姐與姐夫同歸於盡。封子心收留了他。三位師父恩同父母。
早飯後,飛天給封旭東收拾了一間屋子,封旭東奔波了幾個月,終於睡了一個安穩覺。霜月和飛天等他睡著了才離開。
“婆婆,你去休息吧,我去看看大哥睡了沒有,一會兒我和伯伯去打獵,中午吃燒烤。”她現在遠離了江湖,就朝封子心叫大哥了。
“阿霜,你也去睡一會兒吧,昨夜被老大攪的沒睡成,我和你伯伯去打獵就行了,再挖棵人參回來給旭東補補身子,這孩子瘦多了。我燉了雞湯給你,喝了再睡,女人很容易老的,要好好保養哦。”她象對女兒一樣對霜月。
“謝謝婆婆,難怪婆婆現在還是這麼漂亮,當年伯伯一定迷的神魂顛倒了。”
“又恭維我了,老大把你教壞了,不過,好聽話還是很受用的。”她笑眯眯的,比年輕時愛笑了。
這時,迪峰在廚房門口叫道,“阿天,過來喝藥吧。”
“婆婆怎麼了?”霜月問。
“有點感冒,昨夜凍的,都是被老大害的。不過沒事,你去睡吧,我去吃藥了。”
霜月點頭。
飛天向廚房去了。
看著老夫妻恩愛如初的樣子,真是羨煞天下人。
霜月笑笑,到封子心屋子裏。
“大哥,睡了嗎?”她走進臥室,撥撥炭火,端下熱水,來到床邊。
看看他已經睡著,將熱水倒進腳盆,放在床邊,從被中移出他的腳,脫去襪子,拿毛巾為他洗腳。
“阿月……”他迷迷糊糊地叫著。
霜月的眼淚便如斷了線的珠子簌簌而下,落進盆中。
擦幹腳,放入被中。
“阿月……你真好……”他仍閉著眼,伸手在床邊摸著。
他又把她當作阿月了。他睡覺時,隻要有人在他旁邊,他都會以為是阿月,所以娘說他精神恍惚,被阿月帶走了大半個魂。沒辦法,失去摯愛的傷痛隻能靠時間來治療。他愛冷月,為了冷月,他放棄了他愛的第一個女人。(見《殺手*烏簪*淚》)
霜月走到床邊,把他的手放進被中。
“阿月……”他又伸出手來,拉住她“月……”他將她帶到懷中,摟住,“……我想你……”他吻她的臉,頸,秀發。
霜月淚雨滂沱,偎在他懷中。
許久。“怎麼不說話?”他摟著她。
“大哥,是我,我是阿霜。”
“恩?……”他迷迷地笑了一會兒,醒過來了。“阿霜?”他看看懷中的女人,是阿霜。阿月怎麼會來呢?他苦苦地笑笑,抹去她的眼淚,“又讓你難過了,對不起。”
“大哥也很難過。”
他閉上眼睛。他是很難過,但是人死不能複生,他還不糊塗。時間長了,會好點。“去睡吧,昨夜沒有睡覺。”
“大哥,我想哥哥……”她埋頭在他懷中。
他摟住她,“乖……睡吧。”
她漸漸在他懷中睡著了。
他放下她,下了床,看看她還掛著淚水的臉,輕輕抹去她的淚,給她蓋好,出去了。
他來到父母的房間。父親在擦弓箭,母親在喝藥。
“睡醒了?”父親問。
“被女人吵醒了,”他在母親身邊坐下,倒了半碗藥湯,喝下去。“在我床上睡覺,被迫出來了。”
“不要叫女人女人的,難聽死了。”母親不滿意道。
“叫她女人是好聽的了,哪裏象個女人,是個弱智。”
“弱智怎樣,你和阿月不是一樣愛得死去活來。”父親反駁他。
“哦,老大,娘問你,你要說實話。”
“說吧,神秘兮兮的。”
“你有沒有打算娶阿霜?”
他又喝口藥,不做聲。
“阿霜不肯嫁給你?”父親問。
他再喝口藥。
“說話呀。”母親推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