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棠回到自己的屋子裏，倒杯酒，一飲而盡，連著喝了七八杯，然後回到床上，拉開被子蒙上頭。
他心裏好亂。
看到慕容若勉強的笑容，他心痛得糾結。麵對她深情的眼光，他知道什麼是愛恨交加。看見她吃醋時候的淒涼，他想摟著她，讓她感覺到踏實。
當他發現自己愛上了她，那個時候，他在想象他們美好的未來。當他回到現實中，麵對這個殘酷狡詐的江湖時，他怕了，怕這個墳場一樣的江湖葬送她，心疼她，不想將她帶到這個隻有不歸路的江湖，不想攫取她的幸福。自己能帶給她幸福嗎？能保護她嗎？他真的不敢保證。每一天睡覺的時候都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躺在床上。
阿若，你走吧，走吧……我不想看見自己有一天連心愛的女人都不能保護，我真得很害怕，我以為自己不會有愛情，那麼我就不會有一天被自己的心痛折磨死。
可是假如他看見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不知道是否能控製住自己，他不敢想，不願意想有那麼的一天。
阿若，你一輩子都不會知道我愛你了……
“嘭嘭”敲門聲。
他整理一下情緒，坐起來，“請進。”
進來的是慕容若，看見她，他分明感覺到自己的心溫暖了，甜甜的。
她端了碗冰糖銀耳湯，“師兄，喝點湯吧，你喜歡的。”
“謝謝，怎麼這麼好？”
她調皮一笑：“我剛才做的，沒喝完。”
“噢，對我真好呀。”他諷刺她，還是接過來，喝了一口。
“你的胳膊怎麼了？”她指著他上臂衣服上滲出的血跡。
“沒事，在花園裏擦了一下。”
“沒有包一下嗎？”
“沒事的。擦了一下，能有多嚴重。”
“你就是不小心，都流血了，還說沒事。我看看。”說著就要解他的衣服。
她靠的好近，可以聞到她手上的清香。他癡癡地由著她解開上衣，她的手觸摸到他的肩，好溫暖，他的心跳的好快，握住了她的手。
她一愣，看著他，臉立即紅了。
不，不要這樣。他告訴自己，不要流露出對她的愛戀，要她離開。“不用了。”他說，他鬆開了手，坐好，“你早點回去睡吧。”
她被他突然的轉變弄得很尷尬，她低下頭，有點不知所措。
他看得好難受，拍拍她的手，“沒事，我自己會照顧自己的。”他張張口，想說“你回去吧”，可是又不想她走開。
她點點頭，不知道該說什麼，“……把湯喝了吧，要涼了。”她拿勺子喂他。
他沒有說什麼，一口一口喝著，一點一點感覺著她的依戀。抬起眼睛看她，她低垂眼簾，淡淡的失落。
她發覺他在看自己，便放下碗，“你休息吧，我回房了。”起身要走。
他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帶到懷中，緊緊摟住，狂亂地吻上她的唇。
她呆住了。
他什麼也不說，就將她擁到懷裏，狂吻不止。將她按在床上……
當她反應過來時，他的手已經伸進了她的內衣。
她用盡全力掙紮，推開他，恨恨地坐起來。
四目相對，她怒怨不息。
“又吃春藥了嗎？”
他盯著她少傾，眼光閃向了一旁，他決定永遠不講出來。
“啪！”重重的一掌落在他臉上，情恨交加的一掌。
他知道這是他應得的，他完全清醒。
她下了床，跑出門去。
他呆呆地坐在床上。
樓上，素素正透過窗子朝上官棠的屋子看，卻看見慕容若衣冠不整跑出來，她愣住了。
次日晨，早飯時，慕容若對大家說：“我今天打算走了，回師父那裏，去看看小芸，不知道她怎樣了。”
“回去？”上官棠一愣。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回去嘛。”她幽幽道，“我走了就不再來了。”
上官棠的心痛了一下。
“阿若，”上官昭拉住她的手，“是不是曉軒惹你生氣了？”
“師兄對我很好。本來我也是陪小芸和子玉來的，隻是來看看師兄，沒想到發生了這麼多事，好在現在沒什麼事了，我也該回去了。我是在藕荷坪長大的，離開久了還不習慣。”她笑道，“師父年紀大了，也該有人在身邊照顧。”
“也好，還是山上清淨。”上官棠道。
大家全愣了，上官棠竟不挽留。
“我送你。”上官棠道。
“謝謝師兄。”
早飯結束後，慕容若拿著收拾好的東西，牽上馬，在大家的送別聲中出了上官府。
素素：“我也送送你吧。”
“謝謝，不用了，我一個人走的快些。師兄，你也不用送我了。”
“我送你，走吧。”他也牽上馬。
眾人看他們走遠，都回去了。
素素也鬆了一口氣。
上官棠和慕容若出了城，到了郊外。
慕容若：“你回去吧。”
“我再送你一程。”
“不用了。”她很果斷，“我知道我早就該走了，根本不該來。”
他低下頭，“阿若，……昨天……對不起……”
“算了，都過去了。”她騎上馬，“你回去吧。”她勒韁繩，揚鞭策馬，頭也不回，踏塵而去。
他站在原地，望著她遠去，心慢慢在痛，慢慢滴血。“……原諒我……”他就這樣失去她了，永遠失去了。
……
“阿若——”他策馬追了過去。
“阿若。”他攔住了她。
她帶住馬，忙抹去淚水，“師兄，還有什麼事？”
“可以下來嗎？”
她下馬，麵對麵站著，“什麼事？”
“昨天你問我和素素的事，我沒有回答，現在我想告訴你，我會勉強自己去笑，去說違心的話，去做不願意做的事，但不會勉強自己去愛一個人。”
“什麼意思，不明白。”
“我不能拒絕她，我會盡最大努力去回報她對我的……台愛。”
“她不會這麼想。”
“我自己有分寸就行了。”
她抬頭看他，“關我什麼事呢？”
他忍不住心痛，“阿若，你不要這樣對我……”他走近一步，“問一句話，……愛過我嗎？”
有點出乎意料，她深吸口氣，忍住眼淚，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