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淑……”我正準備開口問‘是不是有事情發生’,客棧的門響了,蕭淑過去開門,進來的是劉先生。
他似乎一晚未睡,眼圈黑黑的,眼珠也是紅紅的。
“怎麼了?”我站起來,詫異的問。
劉先生深吸一口氣,然後破釜沉舟一般說道:“齊王今早病逝了”。
“騙人吧”我笑了一下,“怎麼可能?”
劉先生沉痛的望著我,半天才回答,“對不起,少主,我沒有照顧好他,這一年來他根本沒有睡過覺,不肯休息,不肯好好吃飯,我盡力了,可還是——還是——心力交瘁”。
“那隻是勞累,他並沒有生病,對不對?你昨天不是說,一切都好好的嗎?”我還是不敢相信。
“太突然,事先連征兆都沒有,突然倒下,我們還沒來得及施救,就……”劉先生的聲音越來越模糊,我聽不見,耳邊,隻有我自己的笑聲,冷冷的笑,嘲弄的笑。
因果輪回,報應不爽,我讓他嚐了兩次的痛,他終於,全部還了回來!
幹脆!徹底!打得人措手不及!
“我要見他”我安靜下來,淡淡的說。
“少主……”蕭淑扶著我的手。
“我要見他!”我重複了一遍,不容置喙。
“我去安排,傍晚的時候,靈堂沒人”劉先生連忙說。
靈堂……
這個字眼讓我如遭錘擊。
重擊後,一切開始搖擺旋轉。
我忘記了後麵的事情,忘記了他們是怎麼安排的,忘記了我是怎麼發著脾氣,怎麼失常。
當意識回來的時候,我已站在江北王府的後堂。
陰森的殿堂,是上古的獸,張著嘴,冷冷的望著我。
白色的燈籠掛在屋簷上,和我意識一起搖擺。
奠……奠……這是死者的地方。
我在燈籠下走過。
恍惚間記起他從前說過的話,他說,如果再經曆一次,他會活不下去。
我一直沒有當真。
可是此時此刻,我信了。
站在靈台前,又是深秋,秋天的夜,比冬更刺骨。
冷得猝不及防。
我不自禁的發著抖,望著咫尺之近的棺木,想走過去,卻終於,動不了分毫。
蠟燭搖曳不定,一直以為蠟燭是用來提供光明的,可現在,我才知道,原來燭光可以如此慘淡,比黑暗更慘淡。
指尖觸摸的,是冰水一般的夜,夜就這樣有了實質,我快喘不過氣來。
那裏麵,那黑乎乎的地方,那冰冷冷的地方,躺著王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