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隻見大少奶奶寧馨從門外衝進來,揮手就給我兩個耳光,臉頰火辣辣疼起來,她哭著上前撕扯著我的頭發和衣服,說,“你這賤人,有什麼事衝我來啊!幹嗎要害庭兒!他要是真什麼事我就跟你同歸於盡!”
我被她推到在地上,看到她這癲狂的樣子,一時也忘了反抗,隻是落淚,哀哀地說,“大嫂,相信我,我真的沒做過!”
然後我就在她身後,看到了一臉冷峻的左清峰。那一瞬間,我竟然心生一絲希望,我以為他會來救我,他回像上次那樣將我擋在身後,帶我脫離絕望和恐懼的深淵。
可是他沒有。他隻是冷冷地看我一眼,又看一眼哭倒在地上的寧馨,眼神裏竟然透著憐惜和歉疚,還有一抹似有若無的,隱忍的愛意。
我的心忽然冷下來。仿佛浸透了二月的雪水,從裏到外,竟再無一處是活的。
就在他扶起寧馨,轉身要走出祠堂的時候,我直直地看著他的背影,說,“左清峰,你知道我沒做過,你知道的。”
他的背影頓了頓,終是沒有回過頭來。
我被關在左家的地牢裏。看守我的,都是大少奶奶寧馨的親信仆婦。轉眼我已經被關了三天,那夜我正睡著,為首那個精壯的婦人忽然走過來扯下我的耳環和頭飾,說,“已經三天了,三少爺對她不聞不問的,隻是陪著大少奶奶和庭兒,看來是不想要她了。”
我往角落裏躲去,不由恐懼,說,“你想幹什麼?”
推搡間,我懷裏的水晶小鏡忽然從懷裏滑落,被她一腳踏碎。我不由尖叫,隻覺這一切就是場噩夢。沒有了水晶小鏡,鳳十一就無法接我回現代,我該怎麼辦?
那婦人扯起我的頭發,一個耳光打過來,說,“吵什麼!我今天就讓你做個明白鬼。大少奶奶發話了,不讓你活著走出地牢,懂嗎?”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繩子套在我脖子上,死命地勒著……
我完全忘了反抗。我甚至在想,這是個夢吧,再疼一點,我是不是就可以醒來了呢?意識漸漸模糊,直到我視線裏出現一個長身玉立的銀色身影。
唐少卿俯下身來扶起我,他幹淨的眼眸中滿是疼惜和關切,我呆呆回望著他,他卻仿佛被我的這種目光刺痛了,一把將我抱在懷裏,說,“秀漣,你受苦了。”
我抓著他的衣襟,無力地靠在他懷裏,哇一聲哭出聲來。隻覺在我有生之年,從來沒有這樣無望而迷茫地哭過一場。唐少卿像是在哄一個小孩子,他輕拍著我的背,說,“秀漣,別哭了,我帶你走。我發誓,無論在發生什麼,都有我為你承擔!”
“呦,還真是感人呢。”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女聲在門外響起。隻聽吱呀一聲,大少奶奶寧馨站在牢房外頭,用鐵鏈在鎖住了牢門,手裏揚著火把,陰冷地笑著,說,“今天,就讓你們做對同命鴛鴦。”
我愣住,我一直以為要害我的人是左青梅,我從來沒想過會是她。我聲音裏含著不甘與不解,一字一頓地問,“為什麼?”
“因為清峰愛的人是我。”她看著我的眼睛說,“他不敢住在家裏,不敢娶老婆,不敢麵對我,就是因為他愛我!”
唐少卿也是一愣,將我護在懷裏,靜靜地看著她。
寧馨將火把丟在地上,瞬時燃燒了大片稻草,她眼神裏透著絕望,說,“可是那天我看到他看你的眼神,我看你去牽他的手……我知道我就要失去他了。你年輕,聰明,又那麼與眾不同,我知道他遲早會喜歡上你……可是我怎麼可以失去他?我為他付出了那麼多,甚至不惜殺死他大哥……你說,我怎麼可以失去他?”
大片的黑煙湧出,那麼嗆人,我卻被她的話所驚呆,說,“那麼……庭兒的毒也是你下的了?”
“是又怎麼樣?”寧馨轉過身,一步一步走遠,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她的聲音那麼淒厲,我知道她也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