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強生回大齒鎮工作的消息之後,梅花心中暗暗高興,但又隱隱約約感到害怕,她高興的是兒子能為國家和人民做事,而且放棄大都市的舒適工作,甘願到貧因山區鍛煉,這種精神太可貴了,讓她感到害怕的是幾年前那件莫須有和人通奸之事,兒子能放過自己嗎?她不得而知,聽天由命吧,她這樣想著。兩天以後,強生在大齒鎮正式接任職務。他在接管鎮法庭工作時,沒有工作遺留問題,但在派出所接任工作時,離任所長拿出卷宗對他說:“強生同誌,我在這任所長期間,工作基本滿意,隻是有兩案件沒有查明白,很是遺憾。一起是入室強奸,一起是未遂強奸案,我已經沒有時間了,就把它轉交給你吧,你年輕有為,知識又多,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查個水落石出的,詳細情況請你閱讀卷宗,不過案件好像牽扯到你父親!”表情一下子緊張起來。離職所長看到場麵很尷尬,很快附和著說:“沒什麼,沒什麼,我不過隨便說說而已!”說完他匆匆走了,好像話裏還帶著話。強生雖然也知道這裏邊有些疑問,可是又不知道怎麼去問,又不便去問,他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接任了工作,開始了他的為官生涯。
強生的工作熱情高極了,工作日程排得滿滿的。他把要做事情,詳細地寫在紙上,張貼在全鎮各行政村或大的自然村醒目地方的牆壁上,讓全鎮老百姓堅督執行。那天他剛把告示貼完,回到派出所坐下想喝口水,卻聽到外邊傳來的雜亂的人聲。他讓一名幹警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不一會,那位民警回來了,淡淡地笑著告訴他:“不是什麼稀罕事,又是瘋女人鬧事她把一戶人家的柴草垛點著了,並用兩根木棒夾著一隻死老鼠,在火上燒,一邊燒,一邊吃……”強生一聽說點燃了柴草垛,便立刻站了起來,並表示要幹警們一起前去製止。這時教導員不緊不慢地走上前去微笑著告訴強生說:“這瘋女人點燃柴草垛,不是一兩次,也不是三四次,而是多次了,我們已經********不必去管它,我們老所長在任時,就是這樣,他常對我們說:‘派出所的工作,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我們的原則是:民不告官官不究嗎?’”強生聽完教導員的話,有些生氣,他重重看了教導員一眼,加重語氣說:“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從我這一任起,嚴格說從這一刻起,”“民不告、官不究”的原則要改一改了,派出所要為人民服務,要有所作為,當然不能有過,民不告,隻要我們知道,就要究!必須究!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本來就有過,上級派我們到這個地方工作,就是要我們為官一任,保一方平安太平,能當什麼老好人,太平官,這不符合黨和人民的要求。走,咱們去追追這瘋女人,看看她是哪個村的,家裏還有什麼人,是什麼原因讓她長期流落在外,危害社會,於是四五個幹警在強生的帶領下,出了派出所來到出事的地方,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年齡在四十歲上下滿臉灰塵,衣服長短不齊,已經分不出什麼顏色,赤著腳。幹警們說那就是瘋女人。隻見她傻笑著,一邊吃著死老鼠,連說好香好香;一邊用木棒打火,又說好玩好玩。柴草垛的女主人叫苦不迭連呼:“倒黴,倒黴,”這柴草垛因怕燒,換了幾個地方,可是還是防不住被燒了;另一個接著說:“你不知道吧,這倒黴的,可不是你一家,她每天在外跑,到哪裏燒哪裏,碰到什麼燒什麼,就是說她到哪裏,哪裏倒黴,就是街道上做生意的店鋪前,她也去點火並隨地屙尿,隨地睡覺,哎!這種事總該有個人管管;”這時候,旁邊一個高個子中年男人開腔了,他說:“這種事按說派出所正該管,可是誰去彙報呢?如果沒人彙報,派出所的人就是看到了,也隻當沒看到,或裝著沒看到,“民不告官不究”嗎?這是咱派出所多年的老規距了……”聽到這裏,強生紅著臉走上前去,大聲地對這位男人說:“這位朋友,我是派出所的新任所長,你批評得好,我誠懇地接受。”接著他環視四周,給四周圍觀者,深深鞠了一躬,然後告訴大家說:“從今日今時起,凡危害社會的事,不管大事小事,我們一概都管,並且一定管好,還大家一個安寧和諧的生活環境。隻是這個瘋女人,她是哪個村的人,我們不知道,誰若知道,可以給我們介紹一下她的家庭情況,並協助我們,把這女暫時控製起來。”那位男人一聽樂了,他笑著說:“這有何難我來辦,於是他向著那瘋女人笑笑,並打著手勢,那瘋女人果然很聽他的話,扔掉了死老鼠,和手中打火玩的木棒,接著按照強生的意圖,一步一步哄著那瘋女人進了派出所,後來上了警車。接著那位男人自告奮勇,又有些自豪地說:“這瘋女人家住咱鎮齒子村,西北角,她爹叫趙頭,她家旁邊有條河,我在那裏捕過魚,她爹曾經買過我的魚。”瘋女人被控製住以後,強生對這聰明機靈而又熱情的男人表示感謝,接著他帶上兩名幹警,開著瘋女人上的那輛警車,向瘋女人家駛去。他們很快來到齒子村趙頭家。聽著警車響聲,老趙頭從院子裏,走出來,看到警車和幾個幹警,嚇得直往後退,強生笑著對他說:“老先生,不要害怕,我們是鎮派出所的,今天中午,你們的閨女,可能是吧,她在派出所旁邊點燃一農戶的柴草垛,被發現了,我們把她送回家,交給你們,現在就在警車內,你們把她領進屋吧,我們是專程送回家的,也順便想了解下家庭情況,你們可能不懂得吧,隨便點燃別人的柴草垛,那可是違法行為。一個人瘋了,也就是神經了,對自己的行為不知道,但作為家長的是有責任的。所以家長應該管管,就是限製她的自由,不能讓她隨便亂跑,隨心所欲影響他人,危害社會。再說瘋子是老話,現在叫神經,雖然不敢說可以治好,但肯定地說可以大大減輕,隻要保持心情舒暢,一般不會重犯,更不會加重”聽到強生說話,老趙頭老伴趙老婆子,從屋裏走出來,站在老趙頭旁邊。老趙頭於是對強生說:我們這閨女犯病差不多二直多年了,開始時,不吃飯怕見人後來就亂喊亂叫,打人罵人,我們先後花去好幾萬元找人治,都沒有什麼效,病情還是漸漸加重,我們實在沒有辦法,隻好任其下去,為怕鬧事,我們經常用繩子把她拴起來,這次是跑了,我們不知道,當然也不太在意!哎,她小的時候,事不太多,我們也不覺得怎麼著;後來她慢慢長大了,各種事都增加了,我們感到有很大的壓力,為了減輕些負擔加上她已成人長大,我們給她尋了個婆家,並把她嫁了過去,可是她不斷犯病,婆家又把她退了回來,後來就越來越嚴重,住醫院、打針、過電都不起什麼作用。直到現在,吃喝不知道,屙尿不背人,好端端一個閨女,就這樣給毀了。她披頭散發,滿臉灰塵,衣服褲子長短不齊,長年不換,和衣而臥,隨地而睡,已經分不出什麼顏色,她滿身騷臭氣味,真讓人心寒!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呢?說到這裏老趙頭氣得渾身抖動,聲音發顫,他顫抖著提高嗓音說:“這都是那個該死的陳”,剛吐出個陳字,趙老婆子急忙上前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幹笑了一下說:“你胡說什麼呀,陳事,陳事,不說了,不說了”。強生一下子給弄糊塗了,不過她猜趙老婆子和老趙頭兩口子一定有極大的隱情,但他們不好意思說出來。所以他不便再追問下去,隻好停住話不再問了,接著他轉過身去,向著同來的兩位幹警說:“你倆都帶錢了沒有?借給我用用?”兩位幹警各自掏200元錢遞給他,十分報歉地說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就帶這些,不知夠用,不夠用?”強生接過錢說:“夠用了,夠用了。”接著他掏出了600元錢,對老趙頭兩口子說:“今日帶錢不多,這一千元,你們先收下,為你們這可鄰的女兒治病,我回派出所給市精神醫院打個電話,聯係一下,等聯係好了,我們派出所負責把你那神經閨女給送過去,另外我們向上級民政部門反映一下你家的情況,希望能夠得到經濟扶持。說吧強生回頭對兩位幹警說:“你倆的錢,剛才我已經說了,是借的隻是急用,下月工資來孓還給你們。”臨走時,強生再次告訴老趙頭,治你閨女的病要有耐心,不要急燥,你閨女還年輕生命力十分玩強,隻要堅持不懈努力治療,病情定會大大好轉,千萬記住再不要讓她亂跑了。強生一千叮嚀萬囑咐之後,才緩緩驅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