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許小姐,你的東西忘了。”
這個聲音太冷,讓人不寒而栗,許忘憂猛地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這一醒來不打緊,可她從出事後就對她不管不問的丈夫靳岩居然坐在她的床邊,她就有點受刺激了。
兩人對望,一時間,許忘憂心中湧過無數情緒。
憤怒痛苦失望害怕,很多很多情緒,十分複雜。
但最後化為口中的一聲歎息。
“你怎麼來了?”
靳岩看了臉色蒼白的她一眼,她應該很醜。醜得他都有些無法直視的轉過了臉,她瞧見他的目光落在她床邊的一個小花盆上麵。
他修長得宛如鋼琴師的長指,輕輕的挑起那枯萎的枝葉,似乎無聊的問道:“你什麼時候對養花草感興趣了?可憐的花兒,快要死了呢……”
許忘憂看清楚那小花盆中的花朵,頓時全身汗毛都立了起來。
不對!這是不對的!
那隻是夢。
那應該隻是她做的一個噩夢啊。
可是,那小花盆的到來,告訴許忘憂,那場痛苦的掙紮,不是夢。
而是比現實更加真實的存在。
見她臉色慘白,額頭上冷汗一顆一顆的往下掉。許是五年的夫妻情分仍然有千分之一在,靳岩蹙眉,似乎有些於心不忍。
“你剛清醒,還有些不舒服麼?”
他的話說得很有意思。剛清醒?大概是指她才從噩夢中驚醒過來?也可以說是她從她做的糊塗事中清醒過來?不過不管怎麼樣,許忘憂對靳岩的靠近,都忍不住退卻了。
見到她躲閃的動作,靳岩笑了笑。他本是一個漂亮的男人,笑起來眉眼飛起來,若有若無的帶著一絲興味和勾·引。
大概,徐萌萌就是這樣被他引誘的。
如她一般,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怎麼了?一覺醒來,倒是生分了?”
許忘憂從來沒有向現在這樣清醒過。她二十二歲的時候認識靳岩,同年嫁給了這個神秘又漂亮的男人。
五年了,她用了五年的時間愛上這個不凡的男人。她自認為他們琴瑟和鳴,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一對。
她曾經自卑過,因為她不漂亮的容顏。
可這五年來,靳岩沒有離開她,他似乎對她不離不棄。
她以為那是真愛。可以超越過家室容貌甚至很多很多東西……
現在想想,那隻是她做了一場關於真愛的夢。
大概,還是噩夢。
有好多話想說,可許忘憂都沒有說出來。
她隻不過看著那小花盆,看著那奄奄一息的植株,心中微微發苦。
“我有些累了。”
言下之意是她想休息了。
其實,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靳岩。
該鬧的她都鬧了,還用生命做了賭注。
理所當然的,她輸了。
輸的徹底。
“我想……我們以後再談談好麼?”
心平氣和的談一談,是分,是離,那都是他們該想的事情。
“傻子,說什麼胡話呢,好好休息,我看你是夢魘了。”不管她的反抗,靳岩的手撫在她的頭上。
許忘憂長相普通,一頭青絲倒是烏黑發亮。靳岩曾經最愛在床上揪著她的青絲,看著滿頭的烏黑從他的掌心穿過,她笑鬧那是豬蹄燉海帶,他卻笑稱那是愛的纏繞。
回憶往事,她的氣息有點急。
也估計是靳岩離得太近的原因。
還好,他很快的放開了她,在她的頭上撫了撫,宛如安撫一隻鬧脾氣的小貓咪一般。
沒有死亡,沒有背叛。
好像他們還是一對恩愛的夫妻一般。
似乎,那場痛苦的掙紮,不過是許忘憂一個人做了一場無法預料的噩夢一般。
現實和夢境,老實說,許忘憂已經分不清了。
她呆呆的看著靳岩的靠近,還有離開。
他甚至和以前一樣,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子。
“傻子。”他親昵的叫著她,“睡吧。”
她老老實實的閉上了眼睛。
她感覺到他的視線集中在她身上,很久不散。
最後,他以為她睡著了,離開了。
隻不過,在他剛剛轉身的時候,許忘憂就立刻睜開了眼睛。
半開的門,她看到了一張熟悉得刻骨銘心的臉。
“岩哥哥,忘憂怎麼樣了?”軟嫩的聲音帶著沒有誠意的道歉,反而有些小得意在裏麵。
“都是我不好了,我不該不小心刺激到她,對不起,岩哥哥,你原諒我可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