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寧佑如何,背對著他的曲國公自然看不見,隻是擺了擺手:“我進宮一趟!高公公已在那等著了。”
高公公?皇上身邊的紅人高德忠麼?曲寧佑登時回過神來,若是,若是他能走到設上麵前,指不定聖上能慧眼識英雄,識出他的好呢!
想到這裏,曲寧佑連忙將方才之事拋到了腦後,喊道:“父親,寧佑送送你!”
曲寧佑現在心中的算盤正打的嘣響,是以一時間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父親歎著氣搖了搖頭,行至正院之時正碰上了立在那裏等人的高德忠。
卻見一向對他很是不喜的父親卻突然停了下來,朝高德忠打了個招呼:“高公公,老夫進屋帶樣東西再與你去見聖上,勞煩公公等上一等。”
眼見高公公微微頷首,曲國公連看都沒看曲寧佑一眼,徑自進了裏屋。
曲寧佑心中一陣大喜,對父親的微詞頃刻間不見了蹤影,行至高德忠身邊拂了一拂:“高公公!”
高德忠是什麼人,能從宮中那些內侍中脫穎而出,自有其特別的地方。這樣的人,自然一眼就瞧出了曲寧佑的目的,卻也不說破,隻與他笑著談了起來。
這裏暫且不提,就說獨自進屋的曲國公,沒成想他方才那句並非是說辭,而是大實話。卻見曲國公行至房間正中的一幅歲寒三友之下,對著那歲寒三友默默的歎了口氣,伸手撫了上去,輕歎:“義弟啊,孩子長大了,不由我了。不過你放心,我自不會讓芳娘吃虧的!”
歎了片刻,卻見曲國公伸手將那幅歲寒三友取了下來,用他那完好無損的左掌在牆上敲了片刻之後,卻見那方才還看似渾然一體的灰牆之中突然凸出了一塊,曲國公自那凸出的一塊裏頭取出一把明黃色的鑰匙。摩挲了片刻,揣到了懷中。複又將那一塊凸起壓了回去,再重新掛上那幅歲寒三友。房間之中一切如常,就似他完全沒有動過一般。
曲國公麵無表情的走出了房門,行至高德忠身邊,微微頷首:“高公公,咱們走吧,莫讓皇上等急了。”
曲寧佑也不知與高公公說了什麼,滿臉喜悅之色的目送高公公與曲國公離去。
待得行至一段之後,曲國公卻是突然開口:“高公公,我這大子的話,您隻當他放屁就是,待得老夫百年之後,他定要回蜀中去的!”
高德忠捂嘴笑了會兒,他自是個人精了,認識曲國公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抿唇樂了起來:“國公爺,不是雜家說笑,您這長子,雜家都快被他蠢哭了。”
這話說的應當不算好聽了,若是在別人麵前,恐怕非要記高德忠一筆補課,可在曲國公麵前,卻是,之間曲國公哈哈一笑:“說的好啊!今後還要勞煩高公公多提點提點他!”
高公公又樂了會兒,乍起不同的人麵前說不同的話,這他可是爐火純青了,自曉得這般直言反而會得曲國公的好感,又說笑了會兒,因著他二人都是為皇上辦事,是以總要比別人親近上兩分的。
聊了會兒,兩人總算是聊到了正題之上,高公公揚眉朝曲國公笑了會兒,又道:“你怎的惹上了端康那個丫頭,這不,雅王和端康都鬧到太後那裏去了,太後當下便把皇上給找去了,皇上這才下了詔,讓您進宮來的。”
“多謝公公提點,老夫明白了。”聊到現在,高公公才說出了今次進宮所為之事,然而提的卻是如此的隨意,這也是從側麵在告訴曲國公這並非什麼大事,皇上心裏還是向著他的。
曲國公雖說脾氣耿直,又是個粗人,然而聖心一途上卻比他那個長子看起來好上太多了,高公公的話,他自然是聽明白了,心中更是大定。
熙和宮。
端康郡主正抱著熙和宮之主——當今太後的腿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一張粉嫩的小臉上,淚痕闌珊不說,就是那兩隻手印更叫端康郡主看起來可憐無比。
而熙和宮的宮主——當今太後正一臉怒色的對著麵前那身著明黃色衣衫的中年男子發怒:“你的好臣子!你親封的國公爺!竟然敢對哀家金枝玉葉的郡主動手,看我們端康可憐的。不行,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定要好好罰他一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