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沒想到,方才還麵上帶笑的皇上突然收了笑:“原重峰!”
立在殿外的帶刀侍衛應聲入內:“臣在。”
“太後既已認罪,原本謀反乃是誅九族的大罪,但朕念及太後生養之恩,暫不作追究。太後年事已高,出來走動萬一磕了碰了就不好了,便讓太後好好的呆在熙和宮養病吧!”皇上不急不緩的將這一席話說了出來。
方才還無甚畏懼的太後那還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臉色大變:“皇上,你……”
話未說完,皇上一個眼色便向原重峰看去,原重峰指尖微動,方要叫嚷出來的太後張了張嘴,卻發覺自己再也叫不出聲音來了,勃然大怒,指著皇上渾身發抖。
皇上一臉冷意的看了過去:“母後,您是忘了吧,這天下是朕的天下,你與朕的親弟今日所得一切是來自何人?不飲水思源麼?在朕的麵前指手畫腳!父皇說的對,母後不是個拎的清的。來人,將母後帶回宮中靜養,誰都不要去打擾母後清修,尤其是雅王府的人。”
待得宮裏頭的姑姑將太後帶回熙和宮之後,皇上按著眉頭重重的歎了一聲:“父皇尚在還能管教母後一二,父皇故去後,她越發無法無天了。”
皇上說的父皇自然是他的生父,打下江山之後,被追封為高宗。
原重峰默然不語,這位太後應當感謝皇上是開國之帝,若非如此,依這位太後拎不清的德性,恐怕能不能在後宮好好呆上三個月還難說。
“為什麼總要逼朕?”皇位之上的皇上搖了搖頭。
而此時晉王府中,端康郡主正拉著李佑的手哭著喊著:“四哥,快救救我父王,我拿了雅王府的帖子根本無法入宮。四哥,幫幫我!”
李佑皺眉:雅王且不說是否有反意,就說那西山之事確實半點也不曾冤枉他。先是想要私兵,之後呢,人的欲望都是無窮的。就算現在不想謀反,也總有想要謀反的那一日。李佑微微搖了搖頭,沒那個能力想要吃下那飯,不怕被撐死麼?
對雅王此事,雖說這件事已然偏離了上輩子的軌跡,然而既然發生了,父皇自不能輕易饒恕了他,以儆效尤,再好不過。
至於雅王府的保命符——太後,既然宮裏傳出來太後重病的消息,看來父皇已然出手了。李佑有一搭沒一搭的拍著端康郡主安慰了起來,可心中所思卻早已轉了不知多少個彎。
雅王是不對。可端康卻是個不知情的,李佑思及此,又想起了上一世她不顧名分的跟著自己,心中一軟,隻是軟歸軟,可那底線還是沒有半點動搖。
喚來個侍女讓她們將端康郡主先帶下去歇息,李佑笑了笑應道:“本王進宮一趟,雅王府重兵把守,你進進出出也麻煩,還是先呆在本王府上吧!”
端康郡主臉色一紅,低低應了聲“是”便聽話的跟著那些侍女下去了。
待得端康下去之後,李佑轉身一揮袖袍:“德福,進宮!”
眼前身旁的德福大吃一驚的模樣,李佑失笑:“我有事進宮尋父皇而已。”又不是為雅王之事,至於端康的誤會,那關他什麼事?雅王此次是不得輕饒了,不過端康,他還是會想辦法留下她的。
上清宮中,正默默看著奏章的皇上眼角餘光一掃,便掃到了一旁的高德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便開口問了一聲:“什麼事?”
高德忠上前拂了一拂:“陛下,晉王殿下在殿外求見!”
明宗手下的動作一頓,拿起桌上額茶盞輕抿了一口:“讓他進來!”
伴隨著高德忠一聲抑揚頓挫的“宣晉王覲見!”,明宗含在口中的一口茶差點噴將了出來,笑道,“高德忠,你不去唱戲,當真是可惜了!”
不管怎麼樣,能引得聖心大悅總是他的本事,高德忠回身一禮:“多謝陛下盛讚!”
明宗搖了搖頭:“出去候著吧,朕有事與晉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