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百姓散去之後,掩麵而泣的綺紅這才放下了袖子,卻見她雖說眼角含淚,可麵上卻半點悲戚之意也無,倒是隱隱有些說不出的興奮包含其中。
正在這時,或許是聽到了外頭百姓散去的聲音,晉王府的大門徐徐開啟,走出來一位獨眼,駝背,瘸腿的男子,見到綺紅伸手就是一巴掌:“臭婆娘,把人弄走了還不趕緊回去?再不回去,小心老子給你好看!”
綺紅瑟縮的倒退了一步,看向那個不僅麵貌醜陋,對她還拳打腳踢的男子,忠心為主卻落得個這樣的下場。她恨隻有嘴上說的好聽的雅王妃,她更恨端康與晉王這對狗男女。端康對晉王如此深情,晉王卻不過雁過無痕,根本未將端康放在心上。以端康的性子,愛到極點便成了恨,如今一個死了,另一個也要倒黴了。綺紅心中暢快淋漓,好極了,她的一生算是毀在他二人手裏了,她不好過,這二人自然也要陪著她的,綺紅嘴角的笑意越發詭異。
看的那獨眼、駝背、瘸腿的醜陋男子心中一虛,想也不想,一巴掌便抽了上去:“臭婆娘給老子滾!”似乎隻有大聲的喝罵才能讓這醜陋男子心中平靜下來。
綺紅轉頭悠悠離開了,隻是那一身紅衫的背影看起來卻愈發的令人發毛。
這件看似微不可見的小事有沒有傳到宮中皇上的耳中,眾人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在長安城中,關於晉王府的風評卻愈發的難聽了起來。
這件事式微並未放在心上,左右與她無關就是了。
及笄那日很快就到來了,依著式微與姬唯芳的強烈要求,一切從簡。
可是等了整整半日,都未曾等到曲國公的人影,式微與姬唯芳知曉不對勁,匆匆過了個場,就著人去國公府打聽情況了。
可國公府的情況還未打聽來來,倒是門房來報:“梁小姐來了。”
提著一根馬鞭,匆匆入府的梁音見到式微先是白了她一眼,而後手指點上了她的腦門:“你這臭丫頭,什麼事都不告訴我,連及笄這等大事都不派人通知我?”
式微連連告饒,她是遞了請帖去梁府的,不過適逢梁府眾人外出不在,式微著實不知他們何時回京,更何況及笄這等事情又不是能拖得起的,這日子可是改不得的,隻是沒想到就在這當兒,梁音會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梁音也知曉怪不得她,此事便暫且放到了一邊,轉而嚴肅的看向式微:“對了,我今日來是想與你說國公爺恐怕來不了了。”
“為何?”不等式微說話,姬唯芳便先她一步開了口,“義父說即使天塌下來的大事,他都會趕來觀禮的。”
“國公爺病倒了。”梁音撫了撫額,“就算是何等的英雄,國公爺畢竟年紀大了,這一氣就給氣病了。”
“什麼?”姬唯芳驚訝不已,當下便跳將了起來,“不成,微娘,收拾收拾,我等立刻出門,我不放心義父。”
“哎,等等,等等。”平日裏溫婉和善的姬唯芳反應如此之大,倒是出乎了梁音的意料之外,待得反應過來連忙出手攔住了她的去路,“蘇夫人等等,你現在就算去了,也是絕對進不了國公府的。”
式微見梁音眉頭大皺的模樣,心知恐怕事情沒這麼簡單,上前一步,拉住梁音的手:“小音,到底怎麼回事?”
“姬二哥與我三哥就是讓我回來告知你一聲的,你可知道國公爺為何病倒?”梁音邊說邊不住的搖頭,“原來國公府的大爺私自進宮回絕了曲大小姐與姬二哥的婚事,原因竟是八字相衝。他這點花花腸子,怎麼瞞得住聖上的眼睛,聖上當下便落了他的麵子,讓他說實話,原來竟是曲大小姐心有所屬,看不上姬二哥,你知曲大小姐心有所屬的是何人?”
式微驚訝:“沒想到姬二公子也有被人拋棄的一日?不過到底是何人奪人所愛?”
梁音若有所思的嘖了嘖嘴:“說起來,她的眼光著實不差,居然看上了左少卿!”
式微抬手拍了拍早已被這一係列的事情弄得頭昏腦漲的姬唯芳肩膀,讓她回過神來,抬頭對上了梁音:“若是沒有聖上賜婚在前,依曲小姐國公府嫡長小姐的身份,倒也配的上左少將軍,隻是這樣恐怕就要得罪平川姬氏了。”
“這是其一,”梁音站了會兒,大約是覺得腿酸,倒也不客氣的坐了下來,“看不出來,你還不算笨。其二嘛就是江東左氏手握兵權曲國公又是武將,雖說國公府的小輩遠不如國公爺,可到底大小也是兵權在身,難保聖上不猜疑,這是姬二哥說的,所以曲國公乍聞此事,氣上心頭,便病倒了。國公爺不在,國公府的一切由大爺做主,三哥說了,你與蘇夫人貿然求見,恐怕連門都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