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微搖頭失笑,繼續與陳慧蓮閑聊,禦寶軒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下人四處走動,式微但見那女掌櫃來回走動,似乎極忙。
她看了看周圍,麵露異色:“咦?方才那位夫人呢?”
陳慧蓮也愣了一愣,叫住了那女掌櫃:“方才那位夫人呢?怎的看不到她的影子?”
女掌櫃指了指裏間:“在裏頭試首飾呢!”
“是麼?”式微麵上更為吃驚,“怎的一點聲音都沒有?方才我還看到有兩個下人進去呢!”
因她是坐在牆角的,正對著裏間的門口,而與她說話的陳慧蓮卻是背對著裏間,是以式微可說看的清清楚楚。聽她這麼一說,陳慧蓮雖說不太清楚所以然,不過這幾年在外走動的直覺還是給了她一種不好的感覺,是以她皺著眉頭,與式微衝進了裏間。
但見裏頭首飾撒了一地,遠遠觀之,那首飾的價格絕對不菲,眼下就這麼隨隨意意的落到了地上,而裏頭那位夫人與葭葭所說見到的兩個下人則完全不見了蹤影。
陳慧蓮匆匆撿起了地上的首飾,這裏隻有一個大門,她能確定那夫人並未出去過,而且她的禦寶軒之中的狀況,當然是她陳慧蓮再熟悉不過了。這裏空曠的很,除了幾隻首飾盒,又均是小件事物,根本藏不了東西。那麼那位夫人的去向,陳慧蓮臉色發白:“我這禦寶軒竟有內鬼。”
式微但見陳慧蓮掩上了裏間的門,在屋子裏來回走動,最會走到正中靠右的位置,向式微招了招手:“蘇小姐,且幫我一把!”
從方才她腳尖輕巧撞擊地麵的聲音裏頭,式微便已經聽出來了,那一片地下是空的。她在地上摸了許久,終於找到了兩個小小的凸起。
要搬動這麼大一塊石板,莫說對一個女子,就是一般的成年男子也不成,可式微是個例外,陳慧蓮還記得當年她那連發狂的馬都攔得住的怪力。而事實上式微也並未讓她失望,但見她擦了擦手心,卷起袖子,伸手向那凸起摸去,兩手抓住那凸起,似乎不過微微咬了咬牙,那平日裏需要三個男子才搬得動的石板就這麼輕輕巧巧的被她搬了起來,放到了一旁。
石板底下,黑漆漆的一片,但見是個丈把寬的黑洞。陳慧蓮自一旁的首飾盒裏頭,尋到了兩顆夜明珠,扔了一顆給式微:“喏,我禦寶軒的鎮店之寶,送你。蘇小姐,我二人下去看看,視情況而定。”
式微想了想,欣然應允。
二人一前一後走了下去,式微對陳慧蓮在禦寶軒裏頭挖那麼大一個地洞起了疑:“陳小姐,你為何在這禦寶軒裏頭弄出這麼一個暗道?”
“我禦寶軒生意那麼好的原因,便是與別家不同。商人的心思活落,,自會想到偷偷過來打探打探,為防賊人打探,有時我便會將新品藏進這裏頭。”陳慧蓮又道,“另外這暗道的另一出口恰恰是我定遠侯府後門不遠的地方,有時候來不及了,便會走地道出來。誰成想,有朝一日,這竟會變成那些內鬼擄掠我禦寶軒客人的方式。觀那夫人的夫君氣質不同凡響,隻怕這手裏的權勢也不小,若在我這裏丟了夫人,我這禦寶軒恐怕要關掉一半了。”陳慧蓮邊走邊說,聲音明快利索。
從這暗道走,確實比平地上要快上太多了,不多時,兩人便看到了光亮,相繼走出了暗道。或許也是運氣討巧,二人才一出來,陳慧蓮便雙目大亮:“泥巴竟然在這裏!泥巴,可看到有兩個禦寶軒的下人帶著一位夫人從這裏過去?”
那名喚泥巴的下人連連點頭:“有啊,那夫人不願意,還跑出了一段距離呢,才走,就往這條巷子裏走的,現在去定然趕得上!”
“那叫府裏的武夫跟上,我二人先行一步。”陳慧蓮說著一把拉起式微便向泥巴所指的方向跑去。
陳慧蓮這幾年在外行走,是以不如一般閨中小姐那樣扭扭捏捏,走起來用大刀闊斧四個字形容當真再貼切不過了,而式微體質異於常人,走起來自也不慢。
不多時便追上了那拉扯在一起的下人和夫人,那夫人眼睛極尖,看到她二人前來,大喜過望:“小姐救我,這兩人也不知將要帶我去哪裏?”
那兩位下人對視了一眼,立刻衝了上來,但見式微雙拳齊出,一人一拳,正中擊在了那二人的小腹之上。這力道非比尋常,眼前那兩個算得上虎背熊腰的下人當下便被打出了三丈遠,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但見情況不妙,隻道:“不好,遇到練家子了。”說罷躥頭便跑,卻不知式微完全是以蠻力取勝,根本沒有半點武功。
“我禦寶軒居然出了內鬼!”陳慧蓮恨得細牙緊咬,轉過身去,對上了匆匆趕來的武夫,“給老娘追,抓到了送官!”
那些侯府的武夫應聲追了上去,陳慧蓮連忙上前,向那夫人叩首賠禮:“夫人,不成想我禦寶軒裏頭竟出了這樣的人,我陳慧蓮當真是……”
熟料那夫人卻是擺了擺手:“與你無關,那是我繼子的人,來的路上,我聽那兩人談起了。”而後,她又轉向了一旁的式微,朝她含笑點了點頭,“今日多謝小姐救命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