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最後,姬令宜也未現身,待他回到禦寶軒門口之時,但見阿福滿臉喜色的站在馬車邊,拱手笑道:“老爺,夫人沒事。”
車簾掀開了一角,入目的正是虞素心溫柔的笑臉,他心中一暖,此時,竟有一種失而複得的感覺。
大步走向馬車,姬令宜伸手,輕輕撫上了虞素心的一張俏臉:“素心,你方才去哪兒了?”
“我方才一直在禦寶軒裏頭,許是人多,阿福不曾瞧見我。”虞素心笑著回道,似乎已經一種長久的本能,將方才自己所遇之事瞞了下來。
“嗯。”卻見姬令宜點了點頭,雙目向她看來,目光微閃,“我知道了。”虞素心疑惑的看了姬令宜一眼,今日的姬令宜有些不同尋常,那話中似有深意,然而她也說不清楚到底哪裏不對勁,便未再多想。
不多時,停在禦寶軒門口許久的馬車便搖晃著離開了。
式微怎麼也不會想到在今日短短一天之內發生的事情何其之多,而且影響之大,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之外。
而離禦寶軒不遠處的一座酒樓之上,正有人舉著千裏眼觀測著此處的一舉一動。
“成了。“不多時,那舉著千裏眼的年輕貴公子便隨手一扔,將那千裏眼扔給了一旁另一位書生模樣的年輕公子。
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一早便在這裏候著的姬流風與梁衍。
梁衍接過千裏眼,把玩了一會兒,複才抬頭狐疑的看向姬流風:“流風,你確定成了?我看著姬大人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嘛!”
“當然是成了。”卻見姬流風嘴角微微彎起,雙目似笑非笑,自小一起長大,對他熟悉萬分的梁衍自然是輕易便從他這個動作裏頭讀出了姬流風眼中隱含的勝券在握。
“你確定能成?”梁衍嘖了嘖嘴,對於此,可說他仍是懷疑的。
“自然,你瞧不出什麼來,然知父莫如子。”姬流風笑了笑,“看父親方才麵上的表情,我隻需做好準備,等父親來尋我就好。”
“做好準備?”梁衍目中訝異之色更顯,“什麼準備?”
“大哥這些年來做過的‘好’事,下手暗害過的父親的心腹,姬家賬房之上缺失百萬兩黃金,還有微娘那本《山河異誌錄》裏的藏寶圖也被我尋出來了。”姬流風扶額歎了一聲,“這一局棋,我布置了許久,也等了許久了。”
梁衍聽聞似是感慨,又似是無奈的苦笑了起來:“流風,你與我雖說是至交的好友,但你我的誌向完全不同,你與我終究是不同的。”
“我沒的選擇。”姬流風麵上的笑容淡了不少,“上一輩的糾葛,大哥的偏執頑固,恨我入骨,我若不選擇,死的便是我,我二人隻能取其一也。更何況……”他此番並未用千裏眼,卻將目光轉向了禦寶軒的方向,但見從中走出的淡青色長裙的女子,眼底閃過一絲柔情,“我若到了那個地位,她也不用行事如此小心,我想她穿紅色的衣衫定然是豔冠長安城的。”
梁衍見他這副情癡的模樣,當下便倒抽了一口氣:“你若當真成了下任家主,她還能活的成麼?以她如今的身份……”
“非也。”卻見姬流風搖頭,待看不見那抹淡青色的背影這才收回了目光,“此事我早已稟報聖上,聖上早已知曉姬伯輝魚目混珠的勾當。你道如今姬伯輝行事怎如此低調?他清河姬氏的私軍有三分之二落入了聖上手中,隻是不曾公開罷了。他那掌上明珠下一次選秀也當入宮為質,這早已是姬伯輝與聖上之間心照不宣的約定了。至於微娘,聖上自會補償於她。況聖上是個有野心的帝王,現在雖說迫不得已與世家共治,可隻要給他機會,他就會盡可能的強大自己手中的權利。我娶式微,在聖上看來卻是好事一樁,是以,聖上自然是應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