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不遠處一位青年男子聽的臉色鐵青,正要發話,不妨肩上被人一手搭了上來:“大哥,回蜀中吧!這是爹的意思。”
“二弟,三弟,你們看看這……”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曲寧佑,想前日那高公公帶人來取他國公府財物的光景,曲寧佑便氣不過來。
“大哥,這本就是姬伯父留給芳娘他們的財寶,既不是我國公府的東西,你有何好氣的?”那二弟與三弟更肖似曲國公,不停地皺眉,“大哥是糊塗了不成?好沒道理!”
曲寧佑張了張嘴,卻又實在解釋不出來,他知道那些事物不是他的,可是這麼多年,他都將父親地下寶庫裏頭的東西視作他國公府的東西了,現下突然有人跳出來告訴他,這是別人的,曲寧佑隻覺似是被人當胸打了一拳,悶得很,在嘴裏含了那麼多年的東西要吐出來,怎的會好受?
曲國公的二子與三子對視了一眼,皆道:“當年姬伯父將大哥視若己出,如今大哥連歸還姬伯父的事物都那般不願。大哥,你當真就是父親口中的白眼狼,難怪聖上不肯用你!”
這兩個兄弟性子也似了曲國公,有什麼說什麼。曲寧佑被他二人說的臉色漲的通紅,卻頹然的發現實在是解釋不出來,似乎是真的那麼一回事,尤其是聽到“聖上不肯用他”這一句話,心中更是納悶的很:“你二人何出此言?”
“父親說,當今聖上雄才大略,但看重父親的正是他重情重義一舉,大哥對芳娘和她的孩子如此,眼界太窄,行事早已寒了聖上的心,是以父親要我兄弟二人將你帶回蜀中。否則,你定會惹來殺身之禍!”那二弟與三弟雖說年齡要小於曲寧佑,可手上功夫與在蜀中的名號卻遠不是曲寧佑可比的。無奈之下,曲寧佑隻能悻悻的看了一眼,離開了此地。
吉時已到。
俊秀溫文的新郎騎在高頭大馬之上春風得意,看了一眼身後的花轎,眼底閃過一片柔情。
跟隨新郎新娘一道出行的還有那整整一百二十台的嫁禮,所謂十裏紅妝,便是如此。有道是黃金有價玉無價,那連成一片的白玉雕刻的山水屏風晃花了周圍無數路人的眼睛,價值連城。
三拜之禮過後,式微惴惴不安的坐在新房之內。不多時眼前豁然一亮,紅布掀開,新娘雙目含霧,抬頭看了一眼新郎,跟著前來看新娘的眾人隻覺那一眼似煙籠月,美不勝收,大紅的喜服穿在新娘的身上,豔色無邊。新娘是美人,這些在座的早已知曉,不然也不會出那等四男爭一女的戲碼。可是真正看到此刻的新娘,眾人隻覺那等花容月貌、閉月羞花的描述都是空的,無法描摹出那半分神韻。新娘姿容絕世,終有一人喃喃出聲:“豔冠滿京華!”
姬流風耳尖微動,忽地想起他向聖上攤牌之時,聖上的感慨:“難怪那丫頭小小年紀如此絕色,昔前朝哀帝便曾感慨,許淩公若為女子,後宮三千也不及他半分絕色。”
喝了交杯酒,式微心中緊張不已,低頭不肯看向眾人,姬流風見狀輕笑了兩聲,在她耳邊輕道:“我喚娘親來陪你,莫緊張,這就帶那些混人出去。”
姬流風說罷當下便拉著幾人出去吃酒去了,臨了,還輕輕帶上了房門,房中隻餘喜婆與幾個丫鬟,式微輕舒了一口氣,似乎緊張感也在此時少了不少。
房門輕輕打開,進入房內的女子卻也是舊識,式微訝異的看著那人:“夫人?”
來人正是在禦寶軒有過一麵之緣的那位夫人,式微一時怔忪,有些無法回神。
“該叫娘!”那位夫人笑盈盈的向式微看了過來,“風兒告訴我,你就是他心上的人兒之時,我便想著要與你一個驚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