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闕烈這種骨子裏極端自負的人,都是愛麵子的。他會帶著一具殘破的身體出現在陳若麵前麼?不可能!就算心頭渴望著陳若更多的痛苦,闕烈也絕不允許自己這個狼狽樣子被他人看到,奪得震天鍾之後,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一處無人之地修複自己的肉身。站在遠處操控血雲折磨陳若,用聲音刺激他舍棄肉身,然後打散他的神魂,這是闕烈心中計劃好的所有步驟,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現身。
禁製之外,弦葉和沙葉還在和那□□糾纏。二人臉色都談不上好看,當著眾多弟子的麵以二敵一同這“入侵者”糾纏了這麼久,還沒有將其拿下。麵子有些掛不住。剛剛不知為何,此人實力暴漲,一時之間逼得他們連連敗退。靠著二人默契的配合才能勉強站住陣腳。但“入侵者”真的是被他們二人“困”在此處了麼?真正被困住的是誰,隻有當事人自己知道。
此時,本來站在一旁靜靜圍觀的斂雲,眼色一暗,一股暴戾的氣息瞬間席卷周身。壓的周圍的弟子連退數裏,依舊喘不過氣。打鬥中的二人也察覺到了斂雲氣勢的變化,但無暇□□去詢問。斂雲充滿寒意的聲音在每一個人耳邊響起:“掌門有難,我前去支援。”語音未散,身形已出現在十丈開外。瞬息之間,消失在掌門之前離去的方向。
之前掌門神色焦急的離開,眾人都看在眼裏。斂雲這個理由雖然有些牽強,卻也說的過去,即使有疑惑,但門內弟子沒有資格問他,有資格問他的人沒有精力問他。
斂雲感受到神魂深處傳來的陣陣痛意。眼中的暴戾之色越來越濃厚,究竟發生了什麼,痛苦居然會順著神魂傳遞到自己這邊來。沒有絲毫遮掩,斂雲以人界修仙者絕對達不到的速度,順著神魂的絲絲感應,朝著不歸峰飛去。
禁製之內,任陳若百般痛苦,甚至不顧形象的癱軟在地上,耳邊響起的永遠是闕烈充滿幸災樂禍的引誘,拋棄肉身,以神魂之態,說不定還有一絲生機哦。陳若心一點點沉下去,沒想到闕烈如此謹慎,明明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還沒有出麵嘲諷自己,看來之前自己對他的認識偏差極大,此人雖然心性自負,但關鍵時刻卻能壓得住性子,控製欲望恰到好處,不給自己帶來危險。明白再這麼下去也沒有作用。陳若不再發出任何聲音,整理衣衫,在地上盤腿而坐,雙目緊閉,麵色平靜,若不是臉色依舊蒼白。隻會讓人覺得之前的劇痛已經過去。
這不是闕烈想要看到的,結界的時間快要到了。那時不管陳若有沒有按照自己的劇本走,他也必須將他殺了。但就這樣殺了他,實在有些不甘。
詫異於陳若突然的改變,闕烈開口諷刺道:“怎麼,突然不痛了?”
但從此刻開始,他就像在唱獨角戲一般,不管如何明朝暗諷,陳若就是不為所動,沒有理他,甚至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就像身邊這人不存在一樣。心頭的惱怒被陳若這樣的態度激發。空中平靜血雲再次翻湧起來,卻遲遲沒有降下血雨。闕烈陰鷙的盯著陳若看了半晌,突然大笑起來:“你年紀輕輕有此修為實屬不易,如果你願意此刻跪下來,對我磕頭。我可以考慮放過你哦。就連你體內的連雨針我也可以一並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