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佚名

1999年6月6日,這一天是我的大喜日子,因為我就要與自己心愛的姑娘阿倩舉行婚禮。我與阿倩本來雙雙在深圳打工,但我特意把婚禮安排在家鄉——四川一個美麗的小山村裏舉行,就是想讓父母和鄉親們共同分享我和阿倩的幸福。

婚禮前的一天,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幾乎擊垮了我。同鄉的一個好友打電話告訴我,阿倩在深圳期間曾經做過小姐,就是陪男人睡覺的那種。我無法相信這個事實,憤怒地對著話筒叫喊:“你認錯人了,你說的那個女人不是她,絕不會是她!”

好友堅持說:“不會錯的,是和她一起做過的姐妹告訴我的,而且我還認識一個和她睡過覺的男人,我是為你好,你千萬不要和這種女人結婚呀!”

我手上的電話筒“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等我冷靜下來,往事一幕幕的湧上來。記得,讀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我就在《小學生月刊》上發表過詩,上高中的時候,我的詩已頻頻在地區晚報上亮相,正是因為詩,使我結識了阿倩。

由於沉迷於寫作,我失去了上大學的機會。

父母親見我的情緒十分低落,就對我說:“孩子,你年紀還小,以後還有很多機會。如果你不願意呆在家裏,就到深圳去找你的外公外婆吧!”

就這樣,1990年8月我在父母的安排下來到深圳。我的舅舅在一家公司當經理,是一個交際廣泛的商人。舅舅家隻有一個獨生女,所以對我這個外甥也很寵愛。舅舅說:“聽說你喜歡寫點東西,就到我的公司辦公室去當秘書吧,也算發揮你的一技之長。”

因為有舅舅的管教,我除了工作之外,把業餘時間都用在了詩歌創作上了。而且變得小有名氣。

一次偶然的機會,我結識了阿倩。那天快下班的時候,我接到一位女孩子的電話:“請問你是水舟先生嗎?”水舟是我的筆名。

聽著電話裏甜甜的聲音,我怎麼也想不起在認識的人當中,哪一位的聲音會這麼動聽,我說:“我就是,請問你是哪一位?”

電話裏的女孩子說:“你就叫我阿倩吧,我在報紙上看到你寫的好幾首詩歌,好喜歡,特地給你打個電話。”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深圳這樣充滿物質誘惑的城市裏,居然有一個女孩子會關注我的詩歌!我在電話中與她聊起詩歌,有一種按捺不住的激動。最後到了不得不放電話的時候,我壯了壯膽子說:“今晚我請你吃晚飯行不?”

想不到她很爽快地答應了,並說:“晚上她在中新酒店門口等我,穿著白色套裙。”

當我有些神魂顛倒地趕到地方時,亭亭玉立的阿倩早已等候在那裏。我們在咖啡廳找了一個僻靜的位置坐了下來,互遞了名片,阿倩中等身材,清秀的臉上長著一顆醒目的美人痣,再配上一頭長而飄逸的黑發,實在是一位氣質不凡的美麗姑娘。

阿倩說她也是一個文學愛好者,她寫的一篇散文還和我的詩歌發表在同一期《深圳晚報》上,兩個人從徐誌摩、胡適、魯迅談到北島、顧城、海子,越談話越多,越談越投機,離別時兩人都依依不舍,相見恨晚。

不久,我們進入了熱戀。阿倩也是四川人,小我3歲,從小父親去世,母親改嫁後,又有了兩個小弟弟。5年前母親在一次車禍中喪生,繼父待她不好,就隻身來深圳打工了。她在餐館洗過碗,在工廠流水線做過工,後自學取得大專文憑,現在一家公司工作。當我得知阿倩的經曆,十分同情她,對她說:“我不會讓你再受苦了,我要讓你幸福一輩子。”

1999年春節,我和她,這對飄泊在異鄉的戀人住到了一起。

同居的那個晚上,阿倩擁抱著我,輕輕地問:“如果我不是處女,你會在乎嗎?”

我說:“都什麼年代了,誰還那麼封建?”

阿倩又問:“你真的不在乎我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