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想也沒想地說:“阿倩,我們都是20多歲的人了,都會有自己的感情經曆。即使我們過去做錯過什麼,那也是過去的事情。我們共同擁有的是今天和明天,而不是昨天。”
聽了我的話,阿倩感動得熱淚盈眶,撲進我的懷裏說:“過年了,我把自己給你……”
共同生活了一段時間,我認為對方就是自己一生的所愛。不久,阿倩懷孕了。當她把這個消息告訴我時,我興奮得一把抱起了他,內心狂喜地想:“我有兒子啦!我有老婆啦!”於是我們決定盡快結婚,日子就定在6月6日。
一切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打斷了,經過一夜痛苦的煎熬,我還是決定和她談一次。見到我,沒等我開口,她的眼淚已經流下來了,抽咽地說:“我對不起你,我覺得有些事必須告訴你,否則我不會心安的。”
我這才知道了她那一段慘痛的經曆:阿倩18歲那年,母親車禍去世後,繼父就對她圖謀不軌,多次偷看她洗澡,有一次還深夜闖進她的房間企圖占有她。她以死相拚,繼父的陰謀才沒有得逞。眼看在家呆不下去,有一天她偷偷地收拾起自己的幾件衣服,坐上南下深圳的列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家鄉。她發誓一輩子也不回那個叫她充滿屈辱和憤恨的家了。
到深圳後,她帶的200元錢很快就花光了,隻好在一家發廊當洗頭妹。她人長得漂亮,服務態度也好,很多來洗頭的老板都點名要她洗。有時她忙不過來,人家寧願坐在那裏等她,也不叫別的洗頭妹洗,為此引起同行的忌恨,幾個姑娘常常合起來欺侮她。好在30多歲的女老板見她是棵搖錢樹,有時會護著她。
一天晚上11點多,幹了一天活的阿倩累得直打瞌睡。這時女老板叫她去按摩室,她進去一看,隻見裏麵有四個手臂上文著刺青的男人。其中一個叫劉哥的請她出去吃夜宵。她不想去,女老板軟硬兼施地非要她去。上車後劉哥對她冷笑道:“你別在這裏裝天真了,你們老板收了我3000元,把你的初夜權賣給老子了!”
那一晚,阿倩流盡了眼淚。第二天,女老板就撕破了偽善的麵孔,正式逼她接客。她稍有反抗,就會招來一頓拳打腳踢。直到兩個月以後,深圳公安局查封了這家發廊,她才逃了出來。
在派出所一位大姐的幫助下,她進了一家紡織廠當工人。流水線作業十分辛苦,每月隻能拿到幾百元錢,但她的心裏比以往要踏實得多。為了能找到一份更好的工作,她報考了自學大專,並把節約下來的錢都用在買書上。拿到大專文憑後,她先後換了五六個單位,周圍也有不少的追求者,但她因自己有那麼一段不光彩的經曆,不敢輕易對任何人流露自己的感情。業餘她無事可做,就開始練習寫東西,向報社投稿,居然也有幾篇被采用了。這對她是極大的鼓舞,從此她十分注意翻閱報紙,因此有機會注意到我寫的詩。
她深深地愛上了我,心裏又總擔心我知道她曾當過三陪女會離她而去。所以每當與我親親熱熱的時候,她內心就有一種可能被拋棄的恐懼,她曾憂慮地對我說:“將來有一天,你如果不要我了,我就去廟裏當尼姑。”
聽了她那段悲慘的遭遇,更堅定了我的信心,我對她說:“我們感情這麼好,你為什麼老是說這些悲觀的話呢?我會娶你做老婆,愛你一輩子的。”
我雖然不是一個聖人,但是我相信我們之間的愛,這才是最重要的,我相信阿倩,即使她當過“三陪女”,那也一定不是她的錯。我決定永遠不讓阿倩知道,在結婚的大喜日子裏曾經有過一個電話。婚禮照常舉行,沒有任何東西能幹擾我們的現在,生活必須用你非凡的勇氣去麵對、去感動,一切才能變得美好起來。
沒有人相信我能做到——娶一個有過不貞經曆的女人。生活需你有勇氣接納一切,包括恥辱,這樣你才能感動生活,得到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