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娘的肚子是真的一天天大起來了,真有了。要說老蚌生珠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按說是個喜事,但是孩子到底是誰的呢,要是“四老虎”的那也是好事,老頭子單了一輩子了,到老有個親生子也不枉夫妻一場,可要不是該怎麼辦。惆悵鬱結讓二妹娘食不甘味。“四老虎”似乎也看出了端倪,“大姐,你這是怎麼了?”,“老頭子,跟你說個事,”二妹娘覺得不能再瞞身邊這個男人了,“額有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你的。”二妹娘拿餘光瞄了自己的男人一下,看見“四老虎”不置可否地看著自己。“額和你直說了吧,在來你這之前,額和人好過,在一起過日子都快小半年時間了。是額滴三兒,把額誆到這裏來地,說你們這哈爾可以給額們分地。”二妹娘頓了頓到:“現在額是死心塌地的跟你了,可是懷的真不知道你不是你的種,你看額也一把年紀了,要再懷上怕是不行了,你要是覺得別扭額就去打哈,你要是不在意就當自己的娃娃養做吧?”旁邊的醜男人沒有吭聲,隻是抽著煙,一會從嘴裏蹦出了一句話“怪不得最近總有個外鄉人在咱村頭轉悠,怕是來找你的。”說完就出去了。二妹娘的心涼了半截。

第二天,二妹娘叫老三去請自己的妹妹過來。當天傍晚,她二姨就來了。二妹娘吧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後道:“她二姨,你看這個事情咋整,我看咱還是去把孩子拿掉吧?”,她二姨說:“也隻能這樣了,明天就到省城去。”

一夜無話,第二天姐妹倆就出發了。還沒有出村口,“四老虎”便追了上來,拖住二妹娘的手道:“別走,把孩子生下來。”就這樣小舞逃過了第一次死亡。

日子一天天過著,二妹娘的肚子越來越大。村裏不時有人議論,有恭喜“四老虎”老來得子的,也有議論孩子是不是“四老虎”親生的。每每有人問起,這個憨厚的老男人總是笑笑。

很快就到了第二年冬天。產期一天天臨近,家裏又是一堆大老爺們,二妹娘把女兒從婆家接來照顧自己,家裏又多了口人吃飯,“四老虎”瞧著這熱鬧的一家子,從沒說過一句不開心的話,反而幹活越賣力氣了。可老二剛到沒幾天,二妹娘的肚子就開始痛了,對於一個有四個孩子的母親來說,她知道自己要生了,而且早產了一個多月。二妹娘陷入了恐慌之中,孩子不是“四老虎”的。當晚小舞伴隨著一聲歎息便來到了人間。是個女娃,二妹娘的心更涼了,這要是個男娃娃吧,興許老頭還能開心點,這生個女娃多半不會要了。老二抱著自己的妹妹,小小的,眉清目秀的,雖然是滿臉血汙,但是還是能看出眉清目秀的,絕不像“四老虎”般粗曠。二妹娘說:“大盆水來,一個女娃,不行淹死算了。”說到最後,二妹娘有些哽咽了。老二說:“不行,這麼漂亮的一個娃娃,額還從來麼見過呢,你不養,額養。”老三看看母親又看看後爹沒有作聲,“媽,你為什麼要淹死妹妹啊”老四問道。“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這是“四老虎”真打來了一盆熱水,又從老二手裏一把抱過孩子。二妹娘閉上眼睛,眼淚流過眼角。“四老虎”試了試水溫,開始給孩子慢慢的擦拭,不一會就弄得幹幹淨淨了。小舞說她生下來不會哭,隻睜著眼睛笑。後來小舞給我看了他和父親的照片,我也同樣兩個人沒有血緣關係。就這樣小舞出生了,而且又躲過了一次死亡威脅。

你健康的成長吧,就像那草原上的野草,不需要別人的關注,不需要別人過多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