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綁了?”韓為政揚高聲音,扣住男子肩胛的雙手愈發使力。良久,像是想到什麼,扯掉男子的遮麵的黑巾……
男子年歲約為不惑,兩撇小胡子甚為有特點。關鍵是,這人韓為政認識。梁國的大將軍,李哲。
手從李哲身上抽回,韓為政麵色又恢複平淡。拂了了下衣袖,緩身走到石桌前坐下,眸中的視線已有李哲再轉到方才的那叢梅樹上。
“世子您不信我?”
韓為政揚高了唇,輕聲笑道:“李哲將軍要本世子如何信你?你既然道你們三王子在白日就被人擄了去,為何到這會才來我府上求救?更遑論李哲將軍號稱梁國第一武將,早就聽說你是投在三王子府下的,此刻見你無傷無礙,倒也不像有去救過人;既然是這樣的話,本世子倒想問問,李將軍深更半夜潛入我宣王府,難道不是為了別的什麼目的?”
李哲急急站起身子,走到韓為政麵前,也顧不得他是不是什麼世子了,抓住韓為政的手臂,道的還是:“世子,請您救救三王子。”
韓為政反手握住李哲的手臂,本是淡然的眉目,似要將人看穿,聲音冷厲了許多:“那就告訴本世子一個理由。”
李哲又是單膝跪下,咬唇了許久,劍眉蹙了又放,放了又蹙,一番心裏爭鬥後,索性全盤托出:“昨日午時,在聚財客棧的時候,一個小乞兒將一封用梁字所書的信交到三王子手中。信內,寫信人要三王子明日到中都城郊,說是有事相商,並且要拿一些東西給三王子。
因其中涉及到梁國王室的一些事情,在未得到三王子同意前,在下不便與世子相告。但是,在下會來找世子,實則受三王子所托。三王子昨日便與在下道,若是到晚間他還未歸的話,便來尋您相助。”
今日下午,李哲在所呆客棧中是坐立難安。想著蕭睿的囑咐,卻也不敢打草驚蛇。甫一入夜,他先是到城郊打探一番,見找不到人,才趕至宣王府。奈何,宣王府的奴仆卻是一口咬定韓為政不在府中。好不容易拿了點銀子打點了守衛,才直言相告道,韓為政今日拒不見客。迫不得已間,隻能翻牆入院,在王府內一間一間的打探,這才又磨掉了一些功夫。
韓為政眯起眼睛,聲音比方才又是冷上幾分:“你是說,蕭睿本就知道城郊有危險,卻還是帶著錢錢過去?”
蕭睿啊蕭睿,你倒是機關算盡。你這是怕我知道這是你們梁國的事情,不調兵去救你,所以才拉上一個錢錢麼?那麼,你最好能佑得錢錢無事,否則別關我不顧我們這番相交之情。
“知道他們被擄去哪了麼?”
李哲對上韓為政那道已經瀕臨發火的眼神,聲音居然不自覺的瑟縮:“不,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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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再有意識的時候,錢錢的第一個反應便是疼,全身上下無一處地方不疼;第二個反應是:呃,方才有人打她,現在有人綁著她;第三個反應才是正常人該有的第一反應:這是在哪?
雙目環視下,這是一間與聚財樓後院的小木屋有得一拚的柴房,小得可憐。可若說這是柴房,卻又有點說不過去,因為房內有床有桌子,木桌上竟然還擺放著茶水與點心。此刻,她原本是用來嘰嘰喳喳的嘴,被人塞著一塊布,手腳皆被人用繩索捆住,丟棄在木床上。
環境觀察完後,錢錢很快有了第四個反應:這個房中隻有她一人,那麼,蕭睿呢?方才在湖邊,蕭睿是先她一步倒下的,怎麼就不見蕭睿的身影呢?
床邊便是軒窗,錢錢艱難的蹭了蹭身子,本意是想看下外邊的環境,以便確認自己所處的環境。然而是,她艱難的蹭了過去,艱難的思考著如何用綁著的雙手打開軒窗,“吱呀”一聲,顯然是年久失修的柴房門被推開。
錢錢彼時正準備以頭頂開軒窗,是以,甫一入門的三個大漢見到的就是某人很是怪異,很是呆傻的舉動。
世上沒有比“未遂進行時”被發現的舉動還要令人尷尬的,錢某人訕訕然的抽回自己的腦袋,才想很有骨氣的吼一聲“你們為什麼抓我”,後麵又發現自己的嘴被堵上,隻好收回這個想法,一一嗚嗚兩聲以表示自己抵死不從的氣節。
為首大漢顯然感受到錢錢的決心,拍了兩下手笑道:“自己醒來便好,省得浪費一盆水。”
順著為首大漢的話,錢錢再仔細一望,果然另一個大漢手中不就是提著一盆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