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國素來不做虎頭蛇尾之事。是以,國宴以銅鑼聲,禮花聲開始,就必定要以同樣的套路結束。
國宴仿古製,參宴之人皆是跪坐在席子上。錢錢在民間除了拜觀音拜菩薩外,還從未跪坐這麼長時間。待到鄢王一行人,出了保和殿,錢錢立馬站起身子,也不管那三位金貴的公主是否還在,長呼了一口氣,道:“再晚些時候,我這腿非得廢了。”
“妹妹說話,還真是有趣。”
說話的是,與錢錢對席而坐的女子。方才吃宴的時候,通過自己的婢女,錢錢大抵也知道了三人的身份與稱謂。
眼前這個說話的女子,是鄢國的舒雅公主,閨名瀅五,按照鄢王的思維不難猜出,是他的第五個女兒。不過,錢錢比較囧的是,這名字怎麼聽怎麼都像是鸚鵡。
舒雅公主旁邊的女子,閨名瀅六,封號秦霜公主,性子論活潑比不上舒雅公主,卻又不是無雙公主的羞澀。(囧,她們的名字真的很麻煩。鑒於瀅五,瀅六著實不好聽,以後就稱呼為舒雅跟秦霜,至於無雙公主,還是叫劉瀅七。嗯。)
錢錢一頓委屈:“我可不是為了有趣說這話的。受不了受不了,在王宮吃頓飯,真的得累死個人。話都不能說上一句,可憐我被嚇得都沒吃飽。”說罷,還拍了拍自己的肚皮,以示自己所言非虛。
這番舉動逗得珠簾內的部分人捂嘴輕笑。好半晌,舒雅才道:“妹妹若是沒吃飽的話,王兄他們倒是組織了一個私下小聚會,就同我們一起參加吧。”
錢錢透過珠簾望去,右席首位的韓為政已不見蹤影。怨念了一番,又摸了摸真的還很餓的肚子,便認真問道:“可有椅子座?”若還是跪在席子上的話,那她到寧願餓著。
珠簾內的人又是一陣好笑。秦霜更是誇張,一個不留神,竟忘了捂絹,貝齒張露。待到意識過來,才紅著臉解釋:“王兄們也是不喜跪著,所以應當是有席子的。”
錢錢瞬間放寬心來,一個轉身卻見仍跪坐在自己身旁,那個極力想減輕自己存在感的劉瀅七沒有絲毫動作。錢錢一個蹙眉,蹲下身子問道:“你不去麼?”
劉瀅七似乎被錢錢的這一舉動嚇到,身子往弄雪那旁挪了一挪,才紅著臉小聲答道:“不,不去。”
錢錢見她那樣子,又好奇問:“你為什麼不去啊?”
劉瀅七又是一驚,道:“我,我……”
劉瀅七這一頓結巴,再加上那紅著的臉,錢錢誤以為她是跪麻了雙腿,甚是好心的將手環住她的背,半扶半拖的將劉瀅七從席子上拉了起來,口中還念叨:“哎!我就說為什麼好好的椅子不坐,非得要跪著。”
舒雅見自己寶貝妹妹已經有些通紅的眼睛,生怕她真當場被嚇哭,忙跑過來解圍,接過錢錢的手,笑著解釋道:“七妹素來不喜歡熱鬧。妹妹你不是肚子餓了,我們快些走吧。弄雪,你先將七公主帶回去休息。”
若是擱以前,舒雅這般說,錢錢肯定不再去打劉瀅七的主意。可,有個句子叫“士別三日,定當刮目相看”,於是,與韓為政確定名分不過四日的錢錢,還沒細想出為什麼今日一直很想去招惹這個無雙公主的時,身子輕巧的避過舒雅,湊到弄雪與劉盈七中間,笑道:“去吧!說來,一整個晚上也見你吃得很少,而且,現在我們兩也算得上是名義上的姐妹了,怎麼的也得好好認識一下吧!”
劉瀅七生性不會拒絕人,錢錢又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便也半拖半就的隨著三人去參加所謂的私人小聚會。
聚會仍舊是在保和殿裏邊的一個花園內。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四人便走到了所約之地。
因為有劉瀅七的出現,錢錢覺得,想不造成一種轟動的狀態委實比較困難。果然,四人甫從玄關出現,原本談笑的人呆滯了,原本彈琴的人木然了,原本打鬧的人連傻愣了。
待到將參加聚會的人,隨便那麼一過目一下,錢錢便後悔了。
韓為政居然也在其中!!!
繁複的宮燈,傲然的冷梅,柔和的月色。即使在那麼多身份尊貴的人內,錢錢還是一眼就看見了那個頎身而裏的溫潤少年。因為參加國宴的關係,身上的衣袍不若往常樸素,平日稍微被掩蓋的貴氣,在那身華麗的衣裳中突顯出來。
參加聚會的人,除了幾個王子外,還有諸如韓為政這等士族公子與小姐。因為私下的聚會,且這些人大抵都是在一個太學院習書長大的,私底下都是相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