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磨廝鬢語,十指繞青絲。”
秦霜一愣,呆呆的望著自己的五姐,問道:“什麼?你方才念著什麼?”
舒雅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偏偏秦霜這麼一問,又覺得不想說出口,便幹幹轉開話題:“他們,挺奇怪的啊!”
話音一落,黑暗中突然想起一陣笑聲。這笑聲雖然不粗狂,卻怎麼聽都是出自男子之口。保和殿因為隻在重大宴會上才會用到,殿內素來就沒有什麼人,舒雅心中一驚,麵色蒼白的與自己的兩個妹妹對看了一下,強按捺住心中的恐慌,開口道:“誰?”
花園中宮燈仍舊亮著,舒雅一雙圓目在四下謹慎打量,才訝異怎麼沒見到人影,男子的聲音又從身後響起:“別找了,我在這呢。”
舒雅猶如驚弓之鳥,轉過身子,見到來人後,一顆心倏然放下。借著宮燈,可見男子嘴角噙著笑意,一襲玄袍,手裏輕搖著一把折扇,扇麵上的桃花,妖豔得驚人。
弄雪輕呼:“呀!是今天幫七公主擋掉昌國使臣,又幫公主喝酒的那個梁國三王子。”
蕭睿扇子一收,笑意燦爛的走到弄雪麵前,眨著眼道:“蒙姑娘不嫌棄,還記得在下。”
舒雅還記著蕭睿方才故意嚇自己,是以,沒甚好生氣的質問道:“你這個梁國的三王子,幹嘛還沒走?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
蕭睿退了一步,負手俯身,將臉湊到舒雅麵前,做了個鬼臉將舒雅生生嚇退了一步。蕭睿見狀,輕笑著起身解釋:“嗯,公主說得沒錯,人嚇人,果然會嚇死人的。”
舒雅心內又是一聲長嚎,為什麼她一定要在18歲的最後一個晚上,遇見這麼一群奇奇怪怪的人。翻了個白眼,扯了扯秦霜的手,舒雅決定遵從老祖宗說的話:惹不起,我們還躲不起麼。
“三王子,我們姐妹要先去休息了,您繼續在這邊笑吧!”
蕭睿搖著扇子,右手悠閑的至於椅背上,待到那三主子,三婢女快走出涼亭,蕭睿突然悠悠道:“公主可知我方才為何發笑?”
六人轉身,皆是詢問的神色。
“嗬嗬,笑你們腦子笨。”蕭睿恍若未看見舒雅發怒的麵龐,又是緩緩道:“方才那酒杯流到錢錢麵前,韓為政是故意不幫錢錢喝酒的,更是故意讓錢錢喝下那三杯酒的。”
舒雅蹙著宛如新月般的眉毛,不解的問:“為什麼?妹妹也沒開口讓韓世子幫她喝啊。倒是我們都以為,你既然幫了七妹,更應當會幫妹妹喝下那杯酒的。”
蕭睿挑著好看的眉,本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卻因為那微挑的唇顯得有些邪魅。
“我啊,我就突然飽了,不想喝那酒了。”
蕭睿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相當真誠,舒雅卻是不信的。不過,她對這問題本來也沒想關心,沉吟了下,又回到方才的話題:“那韓世子又為什麼一定要讓妹妹喝下那三杯酒呢?”
蕭睿扇子一收,站起身子,緩緩走到舒雅跟前,俯下身道:“這個啊……嗯,不告訴你們。”
說罷,大踏步的朝外走出去,一點都不顧已經氣得跳腳的舒雅。
宮牆外,能聽到清脆的梆子聲響。蕭睿仰頭看著瑩潤的滿月,身後幾個姑娘的談話聲隨著風聲傳入他的耳內。大抵都是那個叫舒雅的在抱怨他不厚道。
蕭睿揚嘴輕笑,舒雅公主啊,我總不能告訴你,他是故意要讓錢錢喝酒鬧事,這樣他才能順利將錢錢給帶出宮的吧!我若是說了,隻怕心裏頭不舒坦的也會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