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金樽清酒(1 / 3)

江南三月,處處鶯飛草長,楊柳拂堤。淙淙的溪水流過,嘩嘩的水聲驚醒了樹上休憩的黃鶯,清脆的鳥鳴此起彼伏。嬌嫩的花兒在微風中輕輕搖晃,斑斕的蝴蝶繞其上下翻飛,真是群芳競秀,彩蝶飛舞。

“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不遠處,一位書生打扮的人搖搖晃晃地走來,一邊飲酒,一邊縱情高歌,“五花馬,千金裘,呼爾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唱罷,書生輕輕搖動他的紙扇,喃喃自語:“人人都說一醉解千愁,可為何我卻是越醉越愁?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李太白此話倒是說得不假。”

書生沿著溪水前行,見前方有一群孩童在溪邊嬉戲,便醉醺醺地上前向一個孩童問道:“小兄弟,你可知這附近有什麼酒肆嗎?”那孩童望了一下書生,臉色一變,立即站起身來,手指著前方,“往前走一裏地,便有一個酒肆。”

書生見到孩童的臉色,便知其中必有內情,輕笑道:“小兄弟,這是誰教你說的呀?”那名孩童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雙手扯著自己的衣角,低頭答道:“沒人教我,前方一裏地確實有一個酒肆。”

那書生又飲了一口酒,“那好,那你告訴我,走一裏地需要多長時間啊?”孩童“啊”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低著頭不敢再看書生。

書生又說了一聲:“你一個七八歲的小娃娃,乳臭未幹,竟然還知道一裏兩裏地,真是不容易呀!”言下之意不言而喻。那孩童聽了此話,沉默不語,抿嘴不答。

“小兄弟,你老實告訴我,究竟是誰教你的?”書生漫不經心地將紙扇一揮,溪麵上頓時出現了一道漣漪,一條手掌長的鯉魚驚悸地跳躍而出,書生一伸手將其抓在手心。書生將鯉魚遞給孩童,笑嘻嘻地說道:“告訴我,這條魚就歸你了。”

孩童們見書生露了這麼一手,都驚的瞪大了雙眼,半天說不出話來。而那名孩童也是半天才回過神來,沉思了一會,抬頭道:“前方確實有一個酒肆,爹爹常去打酒,隻不過我不知道具體有多遠。剛才有一位伯伯走過來,他告訴我如果有一個拿著扇子喝酒的人過來,就讓他上前麵的酒肆,就是他告訴我前方一裏地有酒肆的。”

其他的孩童也紛紛說道:“不錯,那兒的確有酒肆。剛才那位大伯伯我們都看見了,他確實讓我們給你指路,我們這次我們真的沒騙你。”

聽到孩童們都這麼說,書生倒也相信了他們的話。“真沒想到,這窮鄉僻野之中竟然還會有人想會一會我這樣一個酒鬼,”書生不禁搖了搖頭,“不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也罷,我就去瞧一瞧究竟是何方人士要見我白某人。”

書生倒也沒忘記自己的承諾,將鯉魚交給孩童,拍了拍孩童的頭,說道:“小兄弟讀書了嗎?”

那孩童搖了搖頭,一臉委屈的樣子,“爹爹說,去私塾要花很多錢,我家沒有。”

書生也知道此事自己無可奈何,不禁歎了口氣,“小兄弟,人生在世,有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所能控製的,你無法改變上天,就隻能改變自己。”書生頓了一頓,又道:“那小兄弟將來希望幹什麼啊?”

那孩童道:“我要把金國韃子趕出去,爹爹說,金國韃子最可惡,殺了好多人,我爺爺就是被死在他們手裏的。

其他孩童們也齊聲說道:“不錯,我們也要把金國韃子趕出去!”

書生聽到這,神情有些恍惚,似是觸動了某些心事,悵然道:“金國韃子固然可惡,可咱們漢人還有比他們更可惡的!”

看著孩童迷茫的眼神,書生輕道:“小兄弟,你要記住,人心,永遠是這世間最複雜的東西。”說完此話,書生大踏步向前走去,留下一個孤寂悵然的背影,“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哈哈!”

向前走了一裏地左右,果真見到了一個酒肆,門前酒旗迎風飄展。書生走了進去,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店小二趕忙走了過來,“客官要點兒什麼?”

“你這兒都有什麼好酒?”

“客官,‘稻花香’可是本店的招牌酒,不僅聞起來酒香四溢,而且喝起來香醇可口,絕對保證客官大快朵頤!”

書生聽罷此言,“好,給我來兩壇子。不過事先說好,要是酒不香,這酒錢在下可不付。”

店小二笑道:“客官說笑了,要是這‘稻花香’真的不香,本店不僅不收您的酒錢,還白送您幾壇子。隻不過,我在這幹了六七年了,還從來沒見過有人喝了一壇子不醉的呢!”

書生哈哈一笑,“以前沒有,那是因為在下沒來你們這兒。我要是早來到你們這兒,早就會有人喝幾壇子不醉了。”

店小二聽了此話,雖感覺此人大言不慚,卻也不便多言,問了書生要什麼下酒菜後,便轉身便給書生去準備酒菜。書生環顧了一下四周,果然發現不遠處的一個桌子旁坐著一位五十多歲的灰衣男子正在望著自己,看見書生的目光,灰衣男子向書生一笑,書生隨即也向他一笑。書生此時可以確認此人就是那位引誘自己來到這家酒肆的人,雖然感覺到此人並沒有敵意,但白連峰卻又感覺此人神秘莫測,隻是自己與他素昧平生,不知他請自己過來的目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