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副書記親自到了省委組織部長的辦公室,他知道那張照片省委常委每人都會有,所以就直截了當的說明了來意。他想給郎萬鈞找個地方,趕快讓他離開那多事的大河縣。
就在孫副書記忙碌著為郎萬鈞找出路時,省委許書記那裏又收到了一份中央領導批轉的“內參”消息,事情這樣的:白龍澗村老支書趕走了鄉黨委書記的事情在前不久也傳到了省裏,前幾天一個來大河縣采訪的新華社記者,在采訪之餘單獨來到了白龍澗村。
他在村黨總支的辦公室裏見到了老支書,他詳細問著老支書:“你老今年多大了?”老支書說:“七十八了!”“你那一年入的黨?”“1949年,”“誰讓你當這村支書的?”老支書拿出了揣在自己懷裏的黨員會議記錄本說:“你看看這上麵黨員的簽名吧!”看著六十多名黨員的簽名,記者就用相機給拍下了。記者又問:“你為啥要打人家新來的鄉黨委書記呢?”“因為他不是為老百姓辦事的,他是個胡說八道的昏官!”“那你打算啥時退下來?”“如果今天有了老百姓信得過的人,我明天就不來了,我要為我們的黨守好這塊陣地!”那個新華社的記者是留著眼淚給老支書拍了照片後離開村子的。
十幾天後,在新華社送給中央領導閱讀的“內參上“登載了這則消息。在老支書滿臉皺紋的相片下麵,附著這樣的一個說明:這是一個七十八歲、有著四十年黨齡的老黨員,他夜以繼日的守在一個村黨總支的辦公室裏,他在為黨堅守著這塊陣地;在白龍澗村六十三名黨員簽名的那幅照片下,也附著一個說明:這六十三名黨員,否決了鄉黨委給他們任命的村支書,他們自己做主舉手表決,選舉了自己心中的當家人,這是他們在選舉記錄上的親筆簽名。同時老支書和記者的對話也被一字不拉的登在了消息裏麵。
這則消息經中央領導批示後轉到了省委許書記的案頭,也激起了他藏在心頭的怒火!在下午召開的省委常委會上,在議完其他事情後,他把龍紹川親手交給他的那份材料讓秘書複印了多份,分發給了每個常委。在大家都傳看了中央領導批示的那份“內參”後,他憤憤地說:“大家最近幾天恐怕都收到了一張令人作嘔的照片吧,結合著中央領導批示的這則消息,你們再認真的看看大河縣送來的這份材料,看看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縣委書記?下一次會議再研究決定如何處理此事!但我現在要告誡大家的是:堵塞群眾言路和扣押基層檢舉材料的事再也不能在我們身上發生了,因此而造成的群眾無奈做出的這些不明智選擇就是個慘痛的教訓,希望大家都好之為之吧!”說著頭也不回地走了。
會後的第二天,孫副書記就給中央和省委提交了請調報告。不久後,孫副書記就被交流到了其他省,作了一名省人大常委會的副主任。
在省委派出的調查組的努力下,核實了郎萬鈞在大河縣的幾大重大問題:除了弄虛作假和肆意搞亂幹部隊伍外;他為了自己的政績所搞的“盤龍大渠”工程也被否定了,大河縣投資的六千萬元也打了水漂;而且令大河縣人民憤恨的是,他竟然利用這一工程,從中侵吞了一百萬元工程款;還有他收禮受賄和生活作風方麵的一些事實。在上報市委撤銷了他的所有職務後,他已被開除黨籍移送到了司法機關處理。
可悲的郎書記,在大河縣就任縣委書記才一年多,就永遠結束了自己的政治生命,那一天,大河縣商店的鞭炮都賣脫銷了。
為了穩定大河縣的局勢,市委報請省委同意,大河縣的老書記,市裏的張副市長暫時代理了大河縣的縣委書記。住在了醫院的楊副書記也出院了,馬縣長也收回了自己的辭職報告,組織部長白雪萍和紀檢委的侯書記同時寫了辭職書,大河縣又重新回到了原有的軌道。
一個多月後,劉萬山和龍紹川也都相繼的恢複了職務,在龍紹川複職的那一天,白龍澗村的村民們為了感謝老支書的高風亮節,自發集資為老支書在村黨總支的大門前立了一塊“功德碑”!上麵刻著:“白龍澗村人民的忠誠衛士——共產黨員林才旺!”那一天,村部的大院裏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就像過節一樣熱鬧。
老支書拉著龍紹川的手站在了村黨總支的門口,他從腰裏解下了村總支辦公室的鑰匙,鄭重地把它交到了龍紹川的手中,在場的多數群眾都哭了,黨員和幹部們也哭了,他們流下的是激動和感動得淚水。龍紹川手裏握著這把象征著千斤重擔的鑰匙,望著老支書那慈祥的臉龐,他也流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