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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時節,到處是一片豐收的景象。川地裏那一塊塊的玉米地裏,整齊碩大的玉米穗喜人心頭;東西兩麵坡上的蘋果樹上也是碩果累累,白龍澗人的心都甜醉了。
幾年來,白龍澗村的果樹已經發展到了四千多畝,而且多數已經掛了果,全大隊每年蘋果產量已經達到了一千多萬斤。
這些年那些最早栽植果樹的農戶都在村裏率先富起來了,大多數戶僅蘋果一項收入人均就達到了六千多元。龍紹川一家六口人,先後共種了七畝蘋果樹,在一家人的精心管理下,去年就賣了四萬多元錢,除去投資淨賺了三萬多元。看著擺在桌上那整捆整捆的鈔票和存折上那五位數,龍大山興奮的幾夜都沒有睡好覺。他在想著前幾年那貧困遭遇,當年為了龍紹川能順利的讀完大學,每逢開學,因為那區區的幾百元學費愁得他也是整宿睡不好覺。每當他手裏拿著鄉親們募捐的那些由一塊一塊錢集中起來的學費時,他的心都在流血。那時他就在想:啥時候自己能有個一千元錢,他就天天摟著這些錢睡覺,一覺睡到大天明。
有了錢,他們家添置了一台“洛陽一拖”生產的“東方紅”牌小型拖拉機,他喜歡拖拉機,但他更喜歡“東方紅”這個牌子,因為他心裏頭總是裝著“東方紅”這首刻骨銘心的歌曲。一有空他就坐在這台“東方紅”牌的拖拉機上,嘴裏哼著:“東方紅,太陽升,中國出了個毛澤東------”
蘋果收獲的季節到了,白龍澗村整天是車水馬龍,來村裏收購蘋果的外地客商就有一百多人,在高潮的時候,白龍澗村每天要外運蘋果五、六十萬斤。蘋果收購點設在了白龍澗村村部門前的廣場裏,由於廣場太小,村裏公路的兩邊都成了蘋果收購點。盤龍、龍脖這幾個遠離白龍澗村部的自然村,由於大貨車開不進去,所以大家隻能用架子車和拖拉機把蘋果運到幾裏外的收購點去。
白龍澗村通往鄉裏的公路是一段土路,晴天的時候還湊合,雖然路上被壓得坑坑窩窩行走艱難,但運輸蘋果的車輛總是還可以慢慢地爬行。到了雨天就不行了,載重車根本就從村裏出不來,那些收購商就把收購點設到了街上的水泥路邊。
今年秋天在蘋果收購的後季,陰雨連綿下了幾天幾夜,白龍澗村十幾天車輛都進不去。望著樹上成熟了的果子不能采摘,急的那些果農在果樹下團團轉;那些從樹上栽下的幾十萬斤蘋果運不出去,不幾天就出現了爛果的現象;這些果農急了,大家就冒雨艱難的往街上運送著自己的蘋果。
一天上午,正在村部裏開會的龍紹川聽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盤龍村高龍州的拖拉機在送蘋果時翻車了。龍紹川急忙騎著摩托車跑到了出事的地點,隻見高龍州滿身泥水捂著胳膊站在路邊流著淚,一群人正在兩米深的大渠裏往上抬著拖拉機,高龍州的女兒高明霞被壓在了蘋果箱的下麵。當他帶著大家費力把拖拉機抬出來後,從蘋果箱下麵救出高明霞時,他驚呆了,高明霞滿臉鮮血而且站不起來了。幾個人趕快到附近的村裏找來了木杆和繩子,把高明霞放在了簡易的擔架上送往鄉醫院。高龍州坐在龍紹川的車後麵給他講著翻車的經過,聽著高龍州的述說,看著自己的摩托車在路上左偏右拐的艱難走著,龍紹川從心裏恨透了這段土路。幾年前他上中學時多次走過這段路,遇到下雨下雪時他隻有背著自行車回家,從那時起他就想:這段路要是能變成水泥路多好呀!今天遇到的事情更是刺激了他的神經,他知道這段路應該盡快的修了,因為他已經成了製約白龍澗村民致富的瓶頸。
到了醫院,經醫生投影檢查後,高龍州隻是摔傷了胳膊,骨頭沒有毛病,可高明霞就慘了,她的右腿骨折,必須馬上手術。望著躺在病床上滿臉痛苦的高明霞,龍紹川心裏難受極了。
在安置好了高明霞後,龍紹川推著摩托車走回了家。一路上看著這一段坑坑窩窩的土路,他在心裏思量著這段路咋修。這時他已下了決心,必須組織群眾修路,隻有把路修好了,才能保證每年這一千多萬斤的蘋果順利的運出,才能保證這些果農的經濟利益不受損失。
“要想富、先修路”已經成了村黨總支一班人的共識,秋收結束後,在和鄉黨委書記劉萬山溝通後,龍新紹川先把縣交通局的工程技術人員請到了村裏,讓他們對白龍澗村裏村外的公路和主幹生產路進行了統一設計和測量。村裏通往鄉裏的幾公裏路麵按五米寬水泥路設計;通往各自然村的路按五米寬的石子路設計;主幹生產路按四米寬的石子路設計,就是保證大小車輛都能風雨無阻地開到大片的果園旁邊。
這次修路的原則是:通往各自然村的和那些主幹生產路,按照誰受益誰投資的原則組織整修;村裏通往鄉裏的三公裏水泥路,由全村人公同整修。所有工程,除了水泥路麵的鋪設外,所有的工料分攤到各戶,限期完成。除了村裏和組裏組織一部分資金外,欠缺部分由群眾集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