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遠不會忘記,在“文化大革命”時,當“造反派”們要揪鬥他時,麵對“造反派”的惡拳,盤龍村的老百姓拿著鋤頭保護自己的動人場景,還有李大山那鎮定的神態和英勇的氣概。
他更不敢忘記,當時為自己擔驚受怕的老父親,在收到了盤龍村幹部群眾送到家裏的麵粉和雞蛋後,父親托劉昌明給自己捎來的:“孩子!要懂得報恩!”這句話。他那時就暗暗發誓:要永遠不忘這些可敬可親的農民兄弟,要時刻記著龍大山這幫肝膽相照的農民朋友!幾十年來為了踐行自己的諾言,在拚命的工作的同時,他時時刻刻都在想著為白龍澗村的百姓們做點什麼。現在自己有這個能力和條件了,所以當他聽到龍紹川提出要辦果品加工企業時,他高興極了,這不是龍紹川在求自己,而他是在為自己“圓夢”。
真是時代不同了,他在為龍紹川這一代人慶幸,慶幸他們遇到了改革開放的大好時光。於是他高興地說:“紹川,這農村工作的十幾年磨礪,看來你已經逐漸成熟了,在白龍澗村搞果品加工這是個一舉多得的好事情,我支持你!我也正想為家鄉人民做點什麼呢!咱白龍澗村有那麼好的自然環境和川流不息的天然泉水,現在又有了全縣年產幾十萬噸的優質蘋果資源,這是個得天獨厚的條件。但要辦咱就要搞一個高起點的果品加工企業,據我了解,目前歐、美市場上的濃縮果汁非常緊俏,如果能在白龍澗村辦一個濃縮果汁廠,那將是造福群眾的一件大好事!”
龍紹川笑著說:“辦一個高起點的果品加工企業當然好了,可就是不知道需要花多少錢?咱白龍澗村的家底現在還不厚,村民的腰包裏也掏不出太多的錢來,我有點膽怯呀!”
王佑銘說:“這樣吧,我給省經委主管企業的主任打個電話,你去和他們商量商量,讓他們幫你細細核算一下,最好能有一個可行性報告。涉及到了具體的問題咱再做討論,你看行不行?”說著就撥通了省經委的電話。
龍紹川人還沒到省經委,那邊幾個懂企業經營和管理的同誌就在會客室裏等著他了。龍紹川把白龍澗村的具體情況,以及自己和王副省長商量的想法給他們說了後,幾個同誌非常的重視,他們告訴龍紹川說:“這是個不錯的項目,我們加緊時間作出一個可行性報告來,就通知你,咱們再一起詳細討論。”事情進展的如此順利,這是龍紹川來前沒有想到的,他就回到了省農業廳招待所裏耐心地等著消息。
69
龍紹川是在楊柳家裏吃的晚飯,楊柳的丈夫辛中華出差了,隻有楊柳和女兒在家。看著楊柳那活潑可愛的女兒,龍紹川不由得想起了幾年前在這小家夥滿月時發生的事。
楊柳和辛中華結婚三年了都沒有孩子,大家都在為他們著急。特別是玉蘭更是為這個姐姐操心,自從那次她在省城和楊柳徹夜長談後,回來到處為楊柳打聽治療不育症的偏方,幾乎每一個月都要和楊柳通一次電話問問情況。就在龍紹川那年從省裏參加農村經濟工作會議回來的幾個月後,玉蘭接到了楊柳打來的電話,說她懷孕了。玉蘭高興的一夜都沒有合眼,她高興地對龍紹川說:“楊柳多不容易呀!這下她就安心了,我也就放心了!”別看玉蘭表麵上大大咧咧的,好像對龍紹川和玉蘭的初戀根本不在乎,其實玉蘭心裏也時時充滿著危機感。她雖然知道龍紹川對她的愛是始終如一的,但她更清楚初戀對一個女孩子的重要程度,所以她希望楊柳的家庭和和美美的,她也就沒有了後顧之憂。
楊柳在自己的孩子滿月前,就讓辛中華給龍紹川打了電話,邀請他們夫婦到省城裏喝女兒的滿月酒。這也是楊柳很久以來的一個心願,她要感謝玉蘭對她的關心,她更想讓玉蘭知道自己生活得很幸福,因為她也清楚玉蘭對自己和龍紹川的關係不放心。但她從心底裏更感謝龍紹川……。
在楊柳孩子滿月那天的酒席上,龍紹川沒有敢再多喝酒,他怕自己喝醉了,因為他給玉蘭承諾過,永遠不要再喝醉酒了。意外的是那天玉蘭卻喝醉了,她和楊柳的那些女同事、女朋友們在一個桌上。楊柳在給玉蘭敬酒時說:“玉蘭!為了讓我能早日懷上孩子,你可是出了大力了,我們全家都很感謝你!請喝了姐姐敬你的這杯酒吧!”玉蘭心裏也特別的高興,她站起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聽了楊柳的話,同桌的那些姐妹開始起哄了,七嘴八舌地說:“楊柳,玉蘭妹妹可是你的恩人呀,敬一杯不行,最少得喝三杯!”在大家的攛掇下,楊柳又給玉蘭端了兩杯酒,玉蘭推辭不過,就又全喝了。雖然她喝的是紅酒,但用的卻是茶杯,三杯酒下肚後,玉蘭就有點搖搖晃晃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