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別具一格的圍牆和大門,王佑銘激動了,他對龍紹川說:“還是你們年輕人有見識、想得遠,連工廠的大門和圍牆都融入了大自然!”說著用手摸摸矗立在廠門口的那塊大石頭,他在凝神的思索著,嘴裏還自言自語地說:“這是盤龍山下臥龍潭邊的那塊大石頭呀!”龍紹川驚訝了!這麼多年了,王叔叔竟然還記得這塊被移了位的大石頭,這說明他對白龍澗村的了解得有多深啊!於是他深情地對王佑銘說:“王叔叔,你還記得這塊石頭?”王副省長說:“在盤龍村的那些年,每年夏天隻要有機會,我都會在臥龍潭裏洗洗澡,然後睡在這塊大石頭上無憂無慮的曬著太陽,等曬熱了再到水裏去泡泡,它當時實際上就是我的床。”說話的同時,他也在回憶著當年的往事。
龍紹川陪著王副省長到廠區和車間細細的看了一遍,王副省長非常感慨:“真快呀,年初我和紹川才說起辦廠這事,短短半年多時間產品就出來了,還是咱農民辦事幹脆利落,這一下我懸著的心也該放下了!”
把廠區和車間看完後,已到了下午吃飯的時候了,王副省長對龍紹川說:“你們帶著我的司機到村部去吧,我就在廠裏吃飯,今晚我就住在這裏了,我想和你爹說說話。”這讓龍紹川為難了,咋著也不能讓一個副省長睡工棚吧!可還沒有等他說出口,王副省長就說話了:“去吧孩子,你爹都在這裏睡了快半年了!我就不能在這裏睡一個晚上嗎?和你爹睡在一起我心裏踏實,你們快走吧!”
聽了王副省長的話,在場的一群年輕人心裏的感動和慚愧頓時交織了在一起。
半年來,龍大山這個老共產黨員,就像一頭老黃牛,晝夜不分默默的守在這塊承載著全村人夢想的工地上。他是在為誰耕耘?他又是在為誰墾荒?他到底是為了什麼?可我們自己都這麼年輕力壯的,又有誰想到來這裏陪一陪他或替替他的崗,讓他也回家睡一次安穩覺。還有這個快要六十歲的老人,一個身居高位的副省長,他上一次到這裏才停了不到一小時,當他看到龍大山住的工棚條件太差,他沒有指手畫腳的自責什麼,也沒有發號施令地讓誰去幹什麼,他隻是無聲無息的連夜到縣城裏購買了鐵皮房和一些生活用具,改善了龍大山的居住和生活條件。現在他又提出要和龍大山睡在一起,這絕不是在附庸風雅地在作表麵文章,這是一個老共產黨員的高風亮節,這才是人民公仆的真正形象。
龍大山和王佑銘已有好些年沒有像今天這樣在一起悠閑地散步了。幾年前王佑銘還在林學院的時候,他帶著學生到白龍澗村來實習,他在龍大山家裏住了半個多月。一有空他們就在村邊散散步,回憶回憶當年他們那些陳年往事。每天晚上他們就到村裏的老槐樹下和鄉親們說說話,侃侃大山,王佑銘好像又回到了從前,他能感覺到,白龍澗村的鄉親們沒有把他當外人,他們對自己還是那樣的親。
今天夜晚,副省長王佑銘和自己的老哥哥龍大山睡在了一個不足十平米的小鐵房裏,他們在天南海北地聊著天,這裏沒有什麼省長和平民,隻有兩個患難與共的生死兄弟。當說到龍紹川被縣委的郎萬鈞免職後,自己差點也被開除黨籍時,龍大山憤憤地說:“像這樣的敗類要不是仗著省裏的那個孫副書記撐腰,他絕不會當上大河縣的縣委書記!”王佑銘說:“那時你們咋不去省裏找我呢?”“紹川去過省裏,他怕你為這事受了牽連,就直接去找許書記了。”這一夜,他們一直聊到了夜裏一點多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