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病了。”
……
時間指向清晨時分,地點指向西南之地的一座城市,一戶普通工薪家庭。書桌上還堆積了大量的試卷和書本,昨夜鋪開的卷子做了一半,還沒有收拾,中性筆掉落在椅子下麵,杯子裏還殘留著半杯牛奶。
淺睡的年輕人在鬧鍾聲中睜開眼睛,睡意朦朧,伸出手關掉床頭的鬧鍾,在床上綿了一分鍾,抬起雙手,沒有出現任何怪異之處,這才起身洗漱。從書桌上拿起一小藥瓶,搖了搖,還有幾粒藥,標簽是巴托品,仔細閱讀標簽,會發現它是二類精神藥品。
“我病了!”
臨近高考的日子,身體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起初以為隻是臨近高考壓力太大,出現了幻覺,隻要調節身心一番,幻覺就會消失。奈何,隨著時間的流逝,幻覺越來越強烈,無時無刻出現在高三生活中的每一個時間。
我的雙手。
短暫的幻覺,發現自己的雙手發生了類似能量化的變化,散發藍光,介於實質和虛幻之間,它像鬼魅一般隨時隨地出現在我的視野之中。
為了不耽誤我的高考,逼不得已去了醫院,見了很多醫生,吃了很多藥,都不見效果,到現在開始服用巴托品這類精神藥品,以此來減輕幻覺出現的頻率。
服用了巴托品,洗漱完,母親已經做好早餐,清粥小菜,走到餐桌前,幾乎是以風卷殘雲的速度解決早餐,對著廚房說道:“媽,我走了。”
楚母是小學教師,在廚房裏探出頭,問道:“藥還有嗎?多帶點錢,有什麼不舒服給我打電話。”
“還有兩天的藥,錢我帶了,有什麼事我會給你打電話。”楚年拿起手機,一款聯想手機,市場售價不高,解鎖屏幕,已經7:35了,他放下筷子,急忙擦了擦嘴,回房間拿了書包,將手機丟進書包中,“媽,七點半了,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
“知道了。”楚年關上門,將書包跨在肩上,大步走向電梯,等候片刻,擠進擁擠的鐵盒子之中,看著數字緩慢的跳動。
走出小區,步行了幾分鍾來到站台,公交不出意外的姍姍來遲,和眾多上班族擠進公交車,選擇了靠窗的位置,將書包放在大腿上,目光看著窗外,這是一座現代化的繁華都市,就像現今世界上所有的一線城市一樣,高樓林立,車流如織。超負荷的人口,居高不下的失業率,與日俱增的物價和房價,頻頻爆出的性醜聞,滋生的貪腐事件不斷,渾濁的空氣,嚴重的霧霾。
聽著耳邊傳來細碎的背英語單詞的聲音,抬起頭看了眼,一個女孩之戴著眼鏡,耳朵裏戴著耳機,在那嘀嘀咕咕的背著英語單詞,嘴角微微揚起,報以理解的笑容,將頭靠在車窗,一時有些憂慮,希望自己的病不會耽誤了高考。
公車一個急刹車,身體一個晃蕩,眼鏡差點從鼻梁骨上掉落,楚年將眼鏡扶好,不過眨眼的時間,目光向著前方望去。
笛~
汽車的鳴笛聲響起,震得人耳膜生疼,汽車從身邊呼嘯而過,車子駛過濺起的水花,濺了一身,刺眼的燈光照射得睜不開眼睛,迫使我不得不伸出手遮擋刺眼的車燈,向著前方看去,眼前不是我熟悉的車廂,卻驀然發現...
我...
我...我竟然站在馬路中央!
汽車從身邊呼嘯而過,濺起的水花濺了我一身,我像是闖入車道的行人,想要橫穿馬路,卻被阻擋在馬路中央,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此刻,天空下著暴雨,大雨傾盆而下,我站在馬路中央,全身濕透了,雨水浸入眼中,生疼。此情此景,我沒有半分害怕,隻是滿心的憂慮,我的病情加重了。像是久病成醫的醫生,使勁揉了揉臉頰,深呼吸一口氣,告訴自己,這不過是幻覺。
我相信,當我睜開眼睛,我依然是在公車上,等候公車到站。
呼!
當我睜開眼睛,事實果然如此,我依然在公車上,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平息心裏的焦慮,聽著公車報出的站台名,拿起書包,在熙熙攘攘中擠下公車。
高三的日子裏,白天在沉悶的教室上課,一遍又一遍地複習課本上陳舊的內容,做題,講題,自習,一遍又一遍,這種刻板而枯燥的日子裏,仿佛一切看不到盡頭。
交流最多的,不過是與身邊的同學,“小沫,幫我看看,這道方程式我寫對了嗎?”
“小沫,你這寫錯了,不該用這個公式。”
“小沫,你想好了去哪所大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