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3)

有大筆勾勒,以得其氣勢為度,噴發詩情與想象力。如:“大盈江從幾十米高空轟然而墜,仿佛有著一種搖撼大地的力量,使得我們處身其間的崖壁和密林在微微震顫。”“在我們的左麵,是壁立千仞、高插入雲的哈巴雪山的群峰,在我們的右麵,是兩峽峙間咆哮的金沙江……哈巴雪山好像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在他手中擎著一隻巨大的水壺,為了讓壺中的水滾滾流向金沙江,正無休止地倒下去。”

有精筆細描,使其形、色、聲皆生動逼真,筆墨酣暢淋漓。如:“金沙江像是一條狂怒的黃色巨龍,左衝右撞地盤旋前進。”“我翹首望去,隻見一道白練似的巨大的激流,從高聳雲間的雪山頂端直瀉而下,經過幾次停頓與轉折,在山腰中留下幾個碧清的水潭,然後又轟然地墜進了在我們腳下怒吼著的金沙江。”

兩種筆墨交融一文,寫出了“一片瀑布、激流、巨岩、怪石交錯糾纏的自然奇觀”。

語言靈動而壯美,詞藻森羅,充滿動感、壯闊感,飛揚著激情,形成奔流急湍、騰挪跌宕的文勢。

姑父

肖克

有一種愛可以飛越時空,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阻擋,他總是不知不覺地跟著你,滋潤著你。你真正地感覺到他的存在,可能需要10年,20年,或許更長,然而人生是短暫的,並非所有的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如果沒有時間,如果沒有機會,讓你在忙忙碌碌的人生裏醒悟,他可能好像從來就沒有存在過。

我小時候的表現總是很糟糕,那是因為很小就沒有了母親,很少在父親身邊的原故。整個青少年時期,既多愁善感,又格外地冷酷的我,不懂得什麼是父愛,什麼是母愛,什麼是朋友,什麼是關懷,所以無論走到那裏,仿佛都是一個多餘的人,一個不受歡迎的人。然而,即使是這樣,我還是長大成人了。如今雖然人剛剛跨進中年,已是滿頭白發,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時常回憶,時常想,我是怎樣長大的,怎樣成了一個好兒子,好兄長,好父親,一個身心健康的人。在過去的漫長歲月裏,是如何慢慢的一點一點的轉變過來,我自己似乎卻一點也不知道。

現實的生活,一條漫長漫長的人生路,他是何以使一個野性十足、冷酷無情的我,變成一個被人信賴、忠實、可靠、有責任感、有用的人。曾幾何時,我開始放棄了處處爭鬥稱霸的理想。為了這個想法,我應該是吃了很多苦,遭了很多罪。記得小時候,每每有同學鄰居或老師家長上門投訴。表姐們總是為我捏了一把汗,而主持家務的姑母性子急,常是又急又恨。急的是我父親在千裏之外,姑父跑船長年不在家,恨的是我一犯再犯,屢教不改,每次闖禍,姑母總是給人賠小心,賠不是,時常還需作財物上的補償。雖然當時姑父家是屬於比較富裕的家庭,但畢竟是個九口之家,人多口闊。姑父拿的是八級工資製的最高工資,養活這一大家人,也沒有什麼節餘的。於是,我的恐懼總是在姑母的“等你姑父回來再給你算總賬”這句話上。也正是因為如此,每次姑父回來,都是我最緊張的時刻。因為每次都有數不完的過錯,紕漏在身,我的眼自然是從不敢正視姑父的。而姑父回家後的每一個動物,每一件事,我都偷偷地看在眼裏,心裏也一直在盤算著,什麼時候姑父要跟我算總賬。

每次姑父回來,都是我們改善夥食的時候,雞鴨魚肉,這時總是少不了的。做飯時,盡管姑母總是不讓姑父動手,可姑父還是喜歡親自動手,把雞鴨或豬下水什麼的,收拾幹淨。接下來的幾天裏,家裏的大桌上就有了我這個“食肉動作”的美味佳肴。在家中,因為我和表妹歲數最小,在享受好吃的東西上,就有了優先權,而姑母和姐姐們,自然總是要少吃一口。每次上桌後,姑父總是先夾一塊很可觀的肥肉給我,然後說“賬是要算的,肉也是要吃的,吃好才好算賬嘍!”然而,姑父似乎每次喝完了酒都忘了算賬,永遠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