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和葉明暗中乍舌,然後穩穩情緒說:“我這陣法,來自饕餮魔陣。其中變化,是緣於一次誤打誤撞的結果。我發現,這陣法可以吞食自己,就像一張嘴吃東西,結果把自己給吃掉了的。按照小荷的理解,這就是吞‘勢’!”小荷說起來神叨叨的,其實都是葉明暗中教她。
“天地有‘勢’,這個我懂,借勢發威,我也會。我們曾想過借主世界之‘勢’拉攏我們這片天地,但卻造成了我們天地碎片的加速撕裂,後來才在匆忙之中采用了血祭之法...”說到這裏,雪神將忽然收住了自言自語,因為血祭這個詞是十分敏感的。“你接著解釋你的方法吧。”
“是。小荷以為,前輩所說會撕裂天地,是因為沒有借用自身這片天地的‘勢’去巧妙地迎合、引導主世界的‘勢’。如果兩股‘勢’彼此相容,那它們內部存在的一切,都是勢的一部分,就會自動地對各種‘力’進行平衡。我的小陣板上,就是用吞‘勢’包裹了自己,然後用小‘吞勢’去接受大陣板的大‘吞勢’。就像兩個泡泡互相接觸,取代了一個泡泡作用在一塊石頭上容易破裂的效果。當然您可以用其他的‘勢’來對天地碎片進行拉攏。關鍵就是天地碎片也要造‘勢’,去適應主世界發來的‘勢’。”小荷學話說得頭頭是道,但其實已經被繞暈了。
“唔...你在哪裏聽到的這些?”雪神匠試圖理解這一思路,但潛意識裏也怕被人胡謅些名詞給騙了。畢竟,每個人知道的東西,相對於天地來說,都是有限的。如果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弄些似是而非的東西來騙人,是很容易讓人受騙的。想不受騙,就需要很多知識來分辨的。雪神匠就是想先從小荷從師的水平來粗判一下。
“小荷不知,當年小荷剛通靈,本體還是潭中一朵蓮花,隻聽得有兩人辯道,記了下來。隻是近日種種奇遇,讓小荷略有所悟。”小荷答。
“嗬,看不出你還挺天才。”雪神匠向來自恃天才,看到小荷說出這堆讓自己也迷糊的話來,不禁調侃一句。
“你用主世界和天地碎片之勢,如何保證大小兩個‘勢’不會進一步撕裂天地碎片?”這也是雪老最為關心的,畢竟‘借勢’這個想法不新鮮。他們當年像主世界‘借勢’的時候,自己的天地碎片多少也被他們調整了些勢來引導對方發‘勢’的方向。
“不知雪老注意看小荷在小陣盤上造的‘勢’沒有。我在小陣盤上造的‘勢’不是自小陣盤向外發散的。是自小陣盤向小陣盤本身發散的,也就是用一個泡泡把小陣盤自己包裹了起來。然後讓大陣盤的泡泡,也就是‘勢’,又把小陣盤也包裹起來。相當於是一個大泡泡包裹了一個小泡泡。而不是兩個泡泡外接。是內接圓,不是外接圓!”
“唔,用小泡泡的外勢,迎合大泡泡的內勢,這樣就不是兩個勢的拉扯,而是一個勢拉,一個勢緩衝。唔,有道理。但用在天地碎片是否可行,還不能確定。”雪神匠閉起眼睛,仿佛在計算著什麼。
“是,用在天地碎片上,就需要您老幫助計算布陣了,小荷目前隻能把計算應用在這樣的小物體上。不知雪老認為,我的方法可以換自己的小命麼?”小荷滿懷希望地說。
“嗬,不著急,我們要嚐試。我這就帶人去做個模擬,弄些更小的天地碎片和我們這碧血大陸做個試驗,如果可行。我可以派人跟隨你回主世界,負責幫我們布陣!你覺得如何?”雪神匠顯然不想輕易放過小荷。
“人老成精!”小荷心想,她真希望能就此擺脫北寒這個大陰影。“請您發誓!”小荷低頭恭敬地說。
“好。老夫雪山,在此立誓,小荷提供重要信息幫助我們碧血大陸,我們必將感恩戴德,絕不加害。待碧血危機解除,必還小荷完全自由,並將根據其貢獻,加倍感謝,甚至願意奉為供奉。但若小荷做出對碧血大陸不利的事,甚至主動加害碧血子民,吾等仍將討回公道!此誓立於天地,若毀,天地之怒,十倍罰之!”說罷,雪神匠竟劃破自己手指,歃血立誓。
“好了,老夫知道你被大護法指定在這裏畫陣造傀儡,我給你塊神匠令,直接聽命於我。雪兒你留下配合小荷姑娘。”雪神匠拿出一塊銀白令牌,一麵寫著‘碧血’,一麵寫著‘神匠’。
“我需要去掉這個追魂腳鐐。需要恢複對我傀儡的使用權。為了以後更好配合你們,我需要繼續完善我的傀儡,所以這個小鑄煉師也要留下陪我,而且沒有您的命令,其他人不許擅自把她調走。”小荷說道。
“可以。留下她陪你沒問題,但幫你鑄煉麼,”雪神匠眼神一瞄小鑄煉師,說:“未必幫得了你,我會另派高級鑄煉師來幫你。另外,雪兒其實已經基本夠高級傀、陣雙師的水平,所以你將會有一群高級匠師幫你。我們的誠意夠好了吧?另外,屠千夫長,你留下貼身保衛小荷。我下的所有命令,除非有比我更高的人來改變,否則誓死捍衛執行!明白麼?”雪神匠目光森然看向一個千夫長。
“遵令!誓死捍衛!”剛剛出列的五大千夫長中一人躬身回答道。但讓小荷意外的是,這回答的聲音竟然是個女聲。
“但你也別做什麼出格的事兒來。我們的鐵律不容踐踏。好不容易彼此建立了信任,別毀了它。尤其是逃跑!”雪神匠同時警告小荷道。“好了,來了這麼久,總算沒白浪費,老夫終於可以回去睡個安穩覺了。唉,幾百年都沒睡過安穩覺了...雪兒,去通知你娘,老夫要她侍寢。”雪神匠挪動了山一樣的身軀,留下小臉臊得通紅的雪兒。外麵守衛的兵士,潮汐一樣層層退去。
終於,屋裏隻剩下小荷和暗藏的葉明,還有緊張又激動的小鑄煉師。屠千夫長則橫刀立馬地守在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