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依!”藤原直男匆匆敬了一個軍禮,然後坐進了一輛92式重型裝甲車裏,裝甲車的柴油發動機發出了一聲怒吼,排氣管噴出了一大股嗆人的黑煙,好似發怒的怪獸一般,隆隆地向著前方駛去。生天目健次郎再次掏出衣兜裏的鍍金懷表看了一眼,然後對身邊的大卡車司機命令道:“跟上去,我們按照原計劃開始行動!”在刺骨的寒風和飛舞的小雪中,一行長長的車隊殺氣騰騰地向著偽滿洲國和蒙古國的邊境線駛去。
生天目健次郎的車隊順利地越過了偽滿洲國和蒙古國的邊境線,進入了蒙古國境內的阿達格蘭多地區,車隊一路之上一切都很正常,沒有遇到蘇蒙聯軍的巡邏隊,也沒有發生什麼意外,這讓生天目健次郎中佐原本提起的心暫時放了下來。
就在此時,突然,他車上的車載無線電電台響了起來。生天目健次郎拿起聽筒,沒好氣地問道:“有什麼事?”
無線電通話器中傳來了先頭部隊藤原直男有些焦急的聲音:“中佐閣下,我們的先頭部隊被蘇聯人擋住了,有人守著一個射擊陣地,敵軍的火力很猛啊!”
“八格!我臨行之前不是告誡過你嗎?如遇蘇蒙聯軍巡邏隊和警戒哨所,不要浪費時間,一鼓作氣強行殲滅,你所乘坐的92式重型裝甲戰車上的13毫米口徑重機槍難道是擺設嗎?你手下的那些帝國的武士都是飯桶嗎?”生天目健次郎憤怒地訓斥道,這個藤原直男怎麼搞的,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這點小事都要向他彙報請示,真是缺乏帶兵將領的果斷,跟傳聞中不太一樣,夠怯懦的。
“中佐閣下,情況似乎沒有您想象中那麼簡單,蘇聯軍隊對於我們的此次夜襲作戰似乎早有準備,我們實在是—中佐閣下您還是親自過來看一看吧!”藤原直男為難地說道,此時無線電中傳來了密集的槍炮聲,似乎是藤原直男手下先頭開道的戰車部隊跟蘇聯軍隊交上火了。
“哼,八格!真是沒用的廢物!”生天目健次郎中佐憤怒地咒罵了一句,重重地掛掉了車載無線電通話器,對身邊的卡車司機說道:“加速開到前麵去,我要親自去查看一下!”生天目健次郎乘坐的六輪大卡車隨即脫離車隊,加速越過一輛輛搭設有軍用帆布、滿載士兵的軍用卡車,開到了車隊的正前方。這時,整個先導戰車隊的四輛89式中戰車和六輛92式重型裝甲車都在一處小山包後停了下來。小山包前一百多米遠的地方有一個蘇聯軍隊的射擊陣地,夯土和沙包構築的射擊掩體中架設有一挺蘇聯改造的馬克沁水冷式重機槍,這種重機槍口徑由原先的7.92毫米增強到了11.43毫米,威力更為強勁。馬克沁水冷式重機槍的後頭還有一門口徑在90到105毫米之間的榴彈炮。射擊陣地後頭停靠著一輛牽引榴彈炮的大卡車,一名軍官模樣的男子正在用俄語招呼手下的差不多一個排的士兵從休息的軍用帳篷裏出來,進入射擊位置,其中一名士兵舉著鐵皮大喇叭,正在用蹩腳的日語喊著話,大意是:這裏是蒙古國國境,要求生天目支隊立即停止前進,掉頭離開,否則他們將在一分鍾後開火。
看到對麵蘇軍射擊陣地上的士兵們全神戒備、高度緊張的架勢,似乎隨時可能開槍,生天目健次郎放下手中的軍用望遠鏡,心中大罵藤原直男是笨蛋,跟這些紅毛鬼子囉嗦什麼,直接讓手下的89式中戰車和92式重型裝甲車衝鋒上去,一排13毫米口徑的重機槍彈掃射過去,以他們先頭戰車隊的四輛坦克和六輛重型裝甲車以及一百八十名全副武裝的士兵,難道還幹不掉一個四十人的蘇軍炮兵排麼?
生天目健次郎乘坐的軍用大卡車剛剛在山包後頭停穩,他就怒不可遏地一把推開了加裝有鋼板裝甲的車門,向外走去,想要質問藤原直男為何將戰車隊堵在這裏,遲遲不發起進攻。但是他剛一下車,才走了幾步,就明白了藤原直男為何不敢貿然發起進攻—隻見在蘇軍射擊陣地後方五十多米的草原沙石公路的正中,露出了兩個模糊而龐大的身影,兩輛T26S型主戰坦克正靜靜地停靠在那裏,黑洞洞的45毫米口徑主炮的炮口直直地瞄準著山包後頭的日軍戰車隊,這兩輛蘇軍坦克才是藤原直男不敢貿然發動攻擊的真正原因吧,畢竟自己手下的這些加厚了裝甲的89式中戰車和92式重型裝甲車對抗輕武器和小口徑火炮還可以,但是麵對皮厚炮利的蘇軍坦克而言,無異於紙糊的玩具一般不堪一擊。
這兩輛突然出現的蘇軍坦克,著實讓生天目健次郎和戰車隊的指揮藤原直男大吃一驚,在他們的印象裏,駐守偽滿洲國與蒙古國邊境的蘇蒙聯軍大多數都是騎兵部隊,隻有駐守一些重要城鎮的蘇軍步兵師才配備有少量的輕型坦克和裝甲車輛。但是今天蘇聯人為什麼會把T26S型這樣的主戰坦克擺在這個距離邊境線隻有十幾公裏的前哨陣地?難道有人泄露了我們關東軍將趁機發起夜襲的計劃?還是說蘇聯人早就察覺到了我們的兵力調動,已有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