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並不代表著事情的結束,它更像是一種新的開始,所謂結局和開始隻不過是人生循環的小小節點。
三天後,應龍軒在各大商場的櫃台前圍滿了氣勢洶洶的顧客,斥責聲、謾罵聲響成了一片。之前他們都曾在應龍軒的櫃台上購買了價值不菲的翡翠玉件,在好心人善意地提醒下,特意去鑒定機構做了相關鑒定。但得到的鑒定結果卻讓這些顧客大為惱火,他們重金購買的所謂全天然A貨翡翠玉件竟是些經過染色、再加工的劣等翡翠。
一時間消息不脛而走,各大商場均接到了顧客的投訴,按照應龍軒之前鄭重承諾的“假一罰十”條款,顧客們紛紛要求照此賠償,更有的還揚言要舉報至各相關執法部門,對應龍軒的卑劣行為進行嚴厲查處。
得到這個消息後,解飛完全被驚呆了,應龍軒櫃麵上怎麼會出現數量如此驚人的偽劣翡翠玉件?!他當即帶著程寶生和馬寥對出事的玉件進行核實,結果發現,這些玉件都來自於當初戴正然送來那批玉件。
“小飛,這批玉件怎麼會這樣?”程寶生這才知道玉件的來曆,“你沒驗貨就把玉件鋪下去了?!”
此刻的解飛連解釋的力氣都已沒有了,他信得過戴正然,更信得過唐悅,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兩個信得過的人居然給了他一大批完完全全的假貨!
“戴正然……合同……”一陣茫然失措之後,解飛突然像瘋了似地從櫃子中翻出那份合同,一頭衝出店門發力狂奔而去。
程寶生和馬寥相繼追了出去,卻早已失去了解飛的蹤影,馬寥略想了想,和程寶生打了聲招呼,折去了另外一條路。
“戴會長,為什麼那批玉件會是假冒偽劣的貨色?!”解飛滿臉不信地質問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在解飛闖進白樓頂層的辦公房時,戴正然早已通過樓下保安的彙報知道了他的行蹤,但他卻並不擔心解飛能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來,在戴正然的身後,正站著五名健壯的保鏢,任何一個都足以擺平狂怒中的解飛。
“那批玉件?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戴正然擺出一付痛心的表情道,“至於你大量銷售假冒偽劣翡翠製品的事情,已經有人向我舉報了,對於你這種行為我深感痛心。”
“痛心?痛心的應該是我才對!”解飛的眼中迸出了血絲,“我實在想不到,你竟然會是這種卑鄙的小人!”
說著他揚了揚手中那份合同:“我會把這份證明我們當天交易的合同交給警方,看你到時還能裝成什麼嘴臉!”
戴正然輕描淡寫地瞥了一眼解飛手中的合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份合同我沒見過,自然也說明不了什麼問題。”
“你沒見過?!哈哈!”解飛怒極反笑,高舉起手中的合同道,“這上麵可是有你的……”
語聲突然頓住了,解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份合同上戴正然原本的簽名處此刻已是一片空白,沒有半點墨跡。那晚他分明是親眼看見戴正然用毛筆在上麵龍飛鳳舞地簽下了名字,可現在卻怎麼會憑空消失了呢?!難道有人偷換了合同?!解飛再看了看自己的簽名,的確是自己的筆跡沒錯。
“怎麼樣,我說過這份合同說明不了什麼問題吧?”戴正然放下手中的茶杯,悠然地說道,“可惜啊,可惜,我以為解應龍的兒子一定也會是個角色,卻想不到原來隻是個有勇無謀的豎子。”
戴正然認識自己的父親?!猛然間,解飛意識到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戴會長並不隻是一個小人那麼簡單,難道他會是……
“你是‘肉廠’的人?”解飛厲聲問道,他心中雖隻是猜測,但目前也隻有這種可能才會成立,“我父親是你殺的?!”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說話不注意分寸,你應該尊稱我‘大掌櫃’。”戴正然滿臉惋惜地說道,“你父親‘神眼解應龍’一直是我所仰慕的人,可惜當年我前任那個老不死的東西不聽我勸告,居然下狠手去抓你父親。要是按我的計劃來做,也許我和你父親倒是能夠共商大計的。”
“說得真好!一直仰慕?共商大計?”解飛的憤怒愈發強烈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父親為什麼會被人活活打死?”
“嗯,這是個很好的問題,其實我也一直在為這個心痛。”戴正然假意唏噓道,“當時我可是親自去見你父親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把大好前途都擺在了他的麵前……”
“拿自己兄弟的血肉換來的前景,我父親絕不會稀罕!”想到父親的慘死,解飛手腳不由顫抖起來,“和你這樣的禽獸合作,他寧可選擇死亡!”
“對,很對,他當時就是這麼說的,看來你們父子的確很相像。”戴正然無奈地搖了搖頭,“但你父親的確是個人才,有一身的絕活,我又頗為愛才,斷不會由他自尋死路,所以就讓下麵人好好地規勸一下,可惜他們粗魯了點,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沒救了。”
說著他緩緩站起身,滿是遺憾地看著解飛道:“哦,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大掌櫃是從來不會殺人的,那些粗笨的活計大都是下麵的人做了,所以解應龍的死和我無關。”
一聲憤怒的咆哮,解飛奮力撲向滿臉笑容的戴正然,可卻沒能碰著他一根汗毛。戴正然身後的那五名保鏢早已搶先將他按倒在地,在諸多強壯的胳膊下,解飛幾乎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抗。
“你還太年輕,根本沒有能力和資格與我鬥。你以為之前的順風順水完全是靠自己的實力嗎?其實那是我網開一麵罷了,隻要我願意,隨時都可以拿走你身上的一切。”戴正然站在解飛的麵前,仿佛正注視著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你們把他帶下去,丟在馬路上,如果他還敢進來,就報警抓他。”
保鏢們緊緊鉗住解飛,將他帶離了辦公房,在解飛滿是痛恨的注視下,戴正然優雅地衝他揮了揮手。
“為什麼不幹脆把這小子丟到礦坑去?”周華升從一旁的書架後閃了出來,疑惑地問道。
“你最近的問題好像特別多,用用腦子,對付他這種年輕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徹底崩潰。”戴正然很不滿意地瞪了周華升一眼,“身敗名裂,不名一文,被他最愛的人出賣,在這種打擊之下,他很快就會變得麻木、厭世甚至逃避現實,到那個時候再把他丟去礦坑裏,他就會心甘情願地在那裏躲上一輩子。”
說著,戴正然慢慢地走到了辦公房的門口:“我暫時離開這裏一段時間,你就放心做你的事情吧。”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周華升慢步走到紅木書案後麵,很是享受地坐在了戴正然的椅子上。在感受了一陣椅子的舒適後,他似乎想起了什麼,隨手打開自己的公文包,看了看裏麵的東西,臉上露出了一絲陰險的冷笑。
“大掌櫃……”周華升的身子放鬆地靠在了椅背上,“這個位置早晚是我的。”
白樓底層出口處,解飛被幾名保鏢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頓拳腳相加後,蜷縮著幾乎不能動彈。保鏢們宣泄完畢,折返進入樓內,兩扇樓門在解飛麵前慢慢地合上了。
“飛哥!”一輛出租車停在了路邊,馬寥從車上跳下,手忙腳亂地將他扶進了車內,“開車,快開車。”
滿是淤傷的解飛一言不發地靠在座椅上發愣,身子癱軟地隨著車子的顛簸晃動著,完全不搭理邊上不斷詢問的馬寥。
“市民俗文化館!”解飛猛地坐了身子,大喊道,“去市民俗文化館,快!”
司機從後視鏡上向他們看一眼,見馬寥也在一旁點頭,便立刻扳轉方向盤,車子轉了個向,直奔市民俗文化館而去。
“唐悅!唐悅!”民俗文化館內,解飛大聲地叫著,其他的工作人員則跟在後麵極力阻攔著他硬闖的行為。
“解飛,你怎麼……你的臉,這些傷是怎麼……”唐悅從館內辦公室走了出來,驚訝地看著解飛那滿臉的傷痕。
“我問你,那批玉件為什麼會是假的?!”解飛盯著唐悅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那批玉件……”唐悅被他問得莫名,“我不知道啊。”
啪,一記重重的耳光打在了唐悅的臉上,解飛怒視著她,眼中的淚水大顆地滾落下來。唐悅被打得險些跌倒,轉而憤怒地看著解飛,但當看到解飛的淚水時,她卻不由愣住了。
“果然,你和戴正然是一夥的!”解飛任由淚水在臉上橫流著,“我真他媽傻,還以為你是個好女孩,我他媽怎麼會愛上你這樣的女人!”
最後的話解飛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吼出來的,而在用盡了這點力氣之後,他卻再也站不直了,搖晃著轉過身,向著門口慢慢地走去。
看著解飛遠去的背影,唐悅擦了擦眼角早已溢出的淚水,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路奔跑地衝出了民俗文化館。
“戴伯伯!”唐悅衝進了白樓頂層的辦公房,迎接她的卻是那個不懷好意的周華升。
“哎喲,小悅,你的臉是怎麼回事?”周華升滿臉關切地走到唐悅麵前,伸手去撫摸她那略有些紅腫的臉,“是誰這麼大膽,敢打我們小悅?”
“我沒事,我找戴伯伯,他在哪兒?”唐悅本能地避開了周華升的手,急聲問道,“那批玉件為什麼會是假的?”
“當然是假的。”周華升大笑道,手臂又搭上了唐悅的肩膀,“為什麼要把真的玉件給那小子?”
“為什麼?這樣會害死解飛的!”唐悅憤怒地甩開了周華升的手臂,“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幹該幹的咯,放心,他不會死的。”周華升淫笑著靠近唐悅,強行將她摟入懷中,“我倒是可以幫他一把,隻要你讓我覺得滿意。”
“放手!你……”唐悅拚盡全身力氣掙脫了周華升的懷抱,“戴伯伯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戴伯伯?哦,我差點忘了,他可是你爸爸的‘好兄弟’。”周華升不以為然地笑道,“不過,如果不是這個好兄弟的話,你爸爸可能還活得好好的呢。”
“你……你是說戴伯伯……”唐悅被突然發生的這一切刺激得有些失常了,“不會的,不會的!他一直都那麼關心我和媽媽……”
“他關心的是你那死鬼老爹有沒有留下什麼好東西給你。”周華升笑得更大聲了,“可惜你的死鬼老爹不爭氣,什麼都沒給你們娘倆留下,要不是我在邊上幫你瞞著,大掌櫃早就把你賣去泰國了。”
難以接受的事實讓唐悅的精神幾近崩潰,腦中已空白得無法思考,隻是滿臉淚水地呆在那裏。見唐悅這樣,周華升更是得意,他也領悟到了之前戴正然所說的心理戰術的奇妙,要想徹底擊潰唐悅,現在正是最好的時機。
“既然把話說開了,我也不妨再多告訴你一些,你這位戴伯伯可是絕對的心狠手辣,在他身上至少背了上百條人命,走私玉料、開設私礦、主使謀殺、商業欺詐,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做不出的。”周華升很是得意地拍了拍桌上的公文包,“不過你也可以放心,他做的這些事情,我都有證據在手,隻要你肯跟我,將來我們可以用這些證據扳倒他。到時我就是大掌櫃,你也可以跟著我衣食無憂,比跟那小子要舒服多了。”
唐悅木然了,她不能相信,她一直尊敬的戴伯伯會是如此窮凶極惡的人,而她更沒有想到,一貫關心照顧她的周叔叔居然是個衣冠禽獸。
周華升從唐悅空洞的眼神中看到了最後一擊的成效,對自己的心理戰術頗為滿意,當下按捺不住再次撲了上去,一雙手猥褻地上下亂摸著,開始撕扯唐悅身上的衣服。粗魯的動作令唐悅從混亂中回過神來,拚命推著周華升,奮力反抗著對方的侵犯。
可她的力氣畢竟不及高大的周華升,很快便被他占據了主動。
“隻要你肯聽話,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周華升的呼吸越來越粗重,動作也粗暴了起來,“要不然,吃苦的可不止是你,我隨時可以弄死你那個寡婦老娘。”
威脅的話語使得唐悅心中一震,這個無恥的家夥顯然是不擇手段的,如果母親有個三長兩短……唐悅的抵抗漸漸弱了下來,周華升趁機將她抵在了牆壁和裝飾架的夾角處,肆無忌憚地剝去唐悅身上的衣衫。
滿是羞辱的唐悅痛苦地閉上眼睛,一隻手無助地抓住裝飾架,突然她的手觸到了一塊滿是棱角的堅硬物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