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廢話跟我來。郭叔向我使了一個眼色。

於是,我們在這熱鬧中朝山下走去,可是遇見第一道關卡的時候,我們就被攔了下來。

沒有大王的命令誰也不許下山。嘍羅們說。

幾位大爺,今天是大王大喜的日子特地吩咐我們下山買酒犒勞各位。郭叔說。

是嗎?嘍羅質疑道。

我們怎麼敢欺騙幾位大爺。郭叔點頭又哈腰,於是我們輕鬆過關。

過了第一道關卡後後麵幾道如同虛設,通通放行,毫無阻攔。

就這樣我們下了山,來到市集,郭叔交給我一張用豬皮畫成的地圖。郭叔說,大家自己人,快把地圖送給大王,方家堡的消息相信你也探聽到了,如實稟報就行。

你是?我疑惑地說。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把消息傳回去。郭叔說。

你不走嗎?我問。

我還要運酒上山,不能讓他們生疑。郭叔說。

我隨郭叔來到客棧,郭叔在馬廄裏挑選了一匹藏青色的高頭大馬給我,說,你騎上它快一點。

於是我懷揣地圖,腳蹬快馬離開了十裏鋪。

13

快馬加鞭,來不及看一眼四周春意盎然的景色,我在那條春光流轉的大道上縱馬狂奔。穿過綠芽抽枝的樹林,淌過冰雪已融的小溪。村莊在我的視野裏若隱若現,若即若離。不知什麼時候又下起了雨,春雨像廝守的情人一樣纏綿悱惻,我無暇顧及這萬般風情的春雨,像道閃電一般迅速劃過大地,朝黑風寨的方向快速蔓延。

黑風山在霧靄籠罩下顯得高深莫測,我躍馬踏過道道關卡,嘍羅們向我行禮發出歡呼,他們喊到,翼德,翼德回來了。

在山寨門口我遇見了下山巡哨的柳岸,看見我他急忙跑上來,拉著我的馬說,少爺,你回來就好。

師傅呢?我有消息要報!我幾乎是貼著馬背滑下來的。

大王在黑風堂,少爺探聽到什麼了嗎?柳岸亦激動起來。

柳岸你隨我來,我有重要情報。我拉著柳岸的手奔走在通往黑風堂的路上。

黑風堂內師傅端坐在大殿的虎皮椅上,神情鎮定,他關切地說,翼德一路辛苦。

弟子不負所托,終於探得了一些消息。說完我把那張粗糙的豬皮繪製而成的地圖獻上,並道出了方家堡與吳家寨結盟的消息。

看來方家堡的確不可小覷,吳大當家為何又要與他們結盟呢?師傅在一旁嘀咕並反複觀看那張詳細的方家堡地圖。在油燈噝噝聲中,我看見了那張油光閃閃的地圖,上麵布滿了坐標與數字,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詳細,甚至標出了兵力的布置和換哨的時間,還有那些遊蕩在方家堡四周危險的暗哨。

郭叔終於把它繪製完成了。師傅說。

這張地圖正是郭叔親自交給我的。我正要問郭叔是誰,一旁的柳岸捷足先登了,他說,郭叔是誰?

郭叔是山寨最老的探子。師傅輕描淡寫地說。

少爺,那你是怎麼遇見郭叔的?柳岸果然起了好奇。

於是我把與郭叔同上方家堡以及探聽方天、方荊的消息還有與郭叔下山的事輕描淡寫地敘述了一遍。

那現在你該知道為師叫你上方家堡的用意了。師傅微笑著說。

師傅是想鍛煉我,看我能不能獨立完成任務,就算我一事無成師傅也不用但心,因為師傅早就有了一張底牌。麵對師傅我侃侃而談。

不錯,但沒有郭叔相信你也不會讓為師失望。師傅說。

那下一步師傅打算怎麼辦?我問。

趁其不備,殺他個措手不及。師傅說。

我們早有準備,現在兵馬充足,隻等少爺消息一到就殺將過去。柳岸說。

此事越快越好,我怕晚了方家堡和吳家寨就有所防範和行動了。我說。

不錯,一定要快。師傅說。

最後我們商議決定今晚就動手,一來方家堡今日大擺宴席肯定疏於防範,二來他們喝醉了殺之可以不費吹灰之力。

於是大小山寨千餘人馬除了留守以外全部出動,我和柳岸帶領第一隊人馬查看地形,二大王帶領第二隊人馬正麵攻擊,大王帶領第三隊人馬彼此接應。

出發前師傅把他的佩刀解下來交給了我,他說,此行一定要馬到功成。

我和柳岸帶領著五十名精幹的嘍羅向方家堡的方向急馳而去。一路急行軍後,我們抵達了十裏鋪,但為了掩人耳目,我們饒開了集市。地圖上顯示方家堡的主要兵力都集中在前麵三個寨,前三寨戒備肯定森嚴,主寨雖然人數不多,但前寨一出事就會立即察覺,有所防範。怎麼才能讓前寨和主寨首尾不能相連呢?我和柳岸分別帶領嘍羅從前後兩個方向查看方家堡的地形。我和數十個嘍羅從方家堡的後山進入,由於山路崎嶇馬匹不能進入,隻好把馬栓在樹林裏,留下三人看守,其餘的跟我步行進入了方家堡的後山。我們繞過一條從主寨上流下來的小溪,走至一段不太陡峭的懸崖下,我發現這是地圖上沒有標出的地方。因為頭頂就是方家堡的主寨,我和幾個小頭目商量著爬上去,如果能從這裏上到主寨,再裏應外合方家堡就容易攻破了。說幹就幹,我和三個頭目紮緊了衣褲,試著爬上懸崖上凹凸不平的岩石。由於雨水的衝刷本來極易攀爬的岩石變得滑溜溜的。我站在一個凹進去的小岩洞裏伸出手去夠那塊突兀在我頭頂的岩石,我盡量把身體貼在岩石上,雙腳踮起,手臂用力,不想那岩石上的青苔被雨水打濕變得濕滑無比,我差點失去控製掉了下去。幾個嘍羅也發生了類似的情況,我們都在抱怨這該死的春雨。從主寨上透下來的燈光照耀著這麵懸崖,我聽見人聲喧嘩,不時有酒杯的碰撞之聲,看來方家堡還在慶祝結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