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頹廢(1 / 2)

迷離陰暗之間,半夢半醒之中,我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緩緩的睜開眼,木訥的看著周圍有些陌生的房間,一遍遍的巡視,我猛然坐起。突然,我的頭陣陣眩暈,我用食指按著太陽穴,眩暈過後,我赤著腳向門外走去,聽到廚房有熱油的聲音,我慢步的向廚房走去,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感覺眼睛有些濕潤,不是因為熟悉,而是因為我現在清楚那...不是夢。可能是聽見了我的動作的聲音,喬石背對著我說:“炎子,醒了?身體不舒服就接著睡吧。”而我因為被情緒的渲染,半晌沒有做聲。喬石轉過身來,又用強調的語氣對我說:“嘿!你這煞筆啞巴了?”我這才緩過神來也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孫子,這是哪啊?”盡管用著調侃的語氣,但聲音還是忍不住的哽咽,喬石輕快的說:“這是小爺我租的房子,也算是我們暫時的家了。”我突然想起了昏倒之前發生的事,於是沉悶的說了聲:“喔。”隨後我便又回到了臥室,但卻怎麼也睡不著了,回到剛醒來時的狀態,木訥的看著天花板,回想著應聘時的場景,好似一場暴風雨一步步的摧毀著我的心靈防線,我本能的向褲兜裏摸著煙,現在我很需要這個陪伴我消遣孤獨的“朋友”,可是卻意外的沒有了煙,事實上對於我這個專業煙民來說,煙幾乎是我生存必不可少的生存條件之一,就像人需要吃飯、喝水一樣,我有些鬱悶的歎了一口氣,無奈搖了搖頭,又起身向廚房走去,打算向喬石要煙,可剛開門的時候,喬石正好要進來,我看了一眼他手裏的粥,然後和喬石對視了一眼,但卻出奇一致的都沒有開口。沉默許久,喬石強顏歡笑的率先開口說:“炎子,別傻站著了,進去吃東西吧!我還是語氣陰沉的答應了一聲:”嗯。”隨後我們一便前一後進入了臥室,喬石坐在了椅子上,而我則坐在了床上。這次是我先開口,依舊用著語氣沉悶腔調說:"有煙嗎?“喬石很快便回答道:”有。“喬石貌似改變了剛才的語氣,我有些摸不透他的想法。但還是麻木的說:”給我。“喬石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粥,用著沒有一絲感情的語調說:”先喝了它,現在抽煙對身體傷害太大。“雖然語氣沒有感情,但在他的言語上,我還是真切感受到了他對我的關心,“喔。”我語氣有些緩和的答道,但仍舊簡短。說罷我便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一餐無話,在這期間喬石多次欲言又止,卻隻一聲聲的歎息。而我實在是聽不進去了,帶著負麵情緒的開口說:“有什麼話就快說!”喬石沒有說話,點了一支煙,伴隨著煙霧緩緩上升的速度開口說:“炎子,你不要保持這個狀態好嗎?就算你沒有經濟能力,我可以養你!你感覺壓抑,我可以帶你放鬆,我的家庭不需要我用物質上的回報,但是你不一樣,你不得不為家庭承擔經濟負擔,我知道...這麼說會很打擊你的自尊心,但你需要振作,王炎,你需要回到那個最自信的自己!我也知道這次的事對你造成的影響很大,所以我給你時間,希望你能早點振作。”說完喬石就起身離開,而我從桌子上的煙盒中抽出一支煙,現在我對他人的關心似乎已經免疫,盡管心裏流過絲絲溫暖,可是怎麼也不能回應。點燃後,我又在煙霧中迷失,我仿佛是在茫茫沙漠中唯一的幸存者,雖然生存下來,但渴求水源,因為幸運女神眷顧,我看見了一片綠洲,那清澈的湖水,誘人的瓜果,我不顧一切的向那片生命之洲跑去,去發現原來一切隻是海市蜃樓...手機的短信鈴聲響起,讓我脫離了遐想,回歸現實...看了眼屏幕,是喬石發來的,我有些詫異,我打開了短信,內容是:炎子,你家裏好像給你寫信了,信在你床頭櫃裏,剛才忘告訴你了

快看看吧,說不定有什麼重要的事,好了我先忙了。”我心裏有些異樣的感覺,因為我自從來到京都後就再也沒有考慮過父母,隻是一直為自己的生計奔波,我有些後悔,如果當時我沒有衝動,或許就不會有現在的結果,自作自受。我沒有拆開信封的勇氣,害怕看到來自爸媽的問候或者囑咐,我就會展現出那軟弱的一麵,現在我絕對不能有這樣的情緒,因為我現在我要承擔的遠遠要比其他人要多的多...,想到這,我就把信重新放到床頭櫃裏,如果有一天我會在仕途上得意,我就會打開我那軟弱的一麵,或許到那時候,軟弱將不複存在。在我糾結的時候,手指尖的灼痛感傳來,我急忙的將煙頭扔進煙灰缸裏,我看著煙灰缸裏殘留的煙霧,苦笑了一下,看來時間是禁不起等待的...我走到陽台,打開了窗戶,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我逐漸感覺有些追不上命運的變遷了,我又抬起頭看著和煦的陽光,這是當前情景下唯一給我安慰的方式,在絲絲陽光中我能看見未來閃亮的光景,或許隻是幻想,但我隻想要那絲毫的慰籍,呆了許久。我又轉身進入衛生間,看了一眼洗漱台整潔的洗漱用品,便開始洗漱,看著鏡中有些朦朧的自己,我用力搖了搖頭,把鏡子上的水蒸氣擦掉了,終於我看清了自己有些稚嫩卻又有些頹廢的麵容,零零散散的胡茬,淩亂而黃色的長發,就像個小混混一樣。我決定我要從外表先改變,我洗漱完畢後又回到了臥室,穿上花了我1000人民幣的西服,感覺是那麼沉重,因為現在經濟負擔讓我無法喘息,我有些泄氣的坐在了床上打量著這個房間,這個房子看來價格不菲,也不知道一個月是多少錢,我的自尊心不允許我在別人的庇護下生存,所以我一定會和喬石分攤這比房租,但手中這僅僅7000元也不知道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能支持多久,我現在需要一份工作,因為我不再是那個在父母的供養下任意揮霍的混蛋了,現在我要用我的努力換回對父母的虧欠。這個想法,永不會變!想通這點,我便下樓了,我漫無目的的走在馬路上,看起來像是工作失意的商人,不過沒有人憐憫我,因為在當代社會中,這類人不在少數,而我卻不是這類人,最起碼他們成功過,可我卻連份工作都不曾擁有,我垂著頭,看著一家家新穎的店鋪,仿佛在我灰色的世界裏逐漸增添各種色彩,對此,我樂此不疲。終於,走到了一家“為剪而美”的理發店,我並沒有注意店鋪的logo,隻是為了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我隻是本能的想要改變,或是我固執的認為成熟的表現首先是外表,盡管我一事無成...在理發店期間,對於造型師的疑問,我就是用“嗯”或者“啊”來回應,仍舊目光呆滯的看著鏡中的自己,即使沒有水蒸氣,我依舊看不清自己,我也不確定,心中那團烈火是否已經熄滅,經過兩個小時的整理,我終於在造型師詢問我是否滿意的時候回過神來,第一次不用敷衍的回答而是說了:“不錯。”我站起身來,緊了緊領帶,看著烏黑的短發,幹淨的臉龐,才發現我原來也是蠻精神的,不過這對我而言沒什麼吸引力,因為我清楚我想要的不是這個。我依舊頹靡,恍惚的走出了理發店,現在天色已經有些暗了,我把袖子挽了上去看了眼時間,18:30,雖然不算太晚,但我已經感到饑餓,我打算找一個小餐館交代我的晚餐,畢竟今天一整天我僅僅隻吃了一碗粥,我依舊迷茫的走在街道上,看著這座紅燈酒綠的城市,多少人迷失在這裏,多少人又在這裏找回自己,這座城市拋棄了多少人,又為多少流浪者冷漠的關上了門。我看見一家叫做“聚香居”的餐館,雖然名字比較文雅,但餐館的logo和室內的裝修已經把餐館的檔次反應出來了,我進到店裏,迎賓微笑的問:“先生幾位?”或許我落寞的身影已經間接的告訴她隻有我孤身一人,但她還是問了,證明她職業道德還是不錯的。我聲音仍舊低沉的說:“一個。”服務生好似沒注意我的態度,仍然微笑著說:“這邊請。”這時手機來電鈴聲突然響了,我不用猜就知道是喬石,因為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隻有我們彼此依靠,我果斷的接通了,喬石很快用那熟悉輕快而又不正經的語氣說:“孫子,在哪呢?”我語氣緩和卻又簡潔的說:“餐館。”他也沒在意我的簡潔,還是輕快的說:“今天小爺我親自下廚,回來吃!不吃就是不給小爺我麵子,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就立刻掛了電話,我對著電話苦笑了一聲,便於服務員道一聲歉向著回家的路走去,我不想做任何交通工具,現在的我不想被禁錮或束縛,隻想把自己暴露在世界下,讓世界清晰的看見我的存在!於是我選擇散步回去,看著夜晚的淒迷,我不自覺的點上一支煙,伴隨的煙霧,逐漸擴散我的思維,這樣這一路最起碼不會太無聊,因為有煙消遣我的時間...